斐然掀开车帘看了看车外,看走到何处了,还挺早的吧,街上的人熙来攘往,络绎不绝:“以为我又遇刺了?不会的,我啊,末都外野游去了!”
突然去野游,不会吧,况且今日可是卫军卓的佳期,她就不怕错过良辰?本想说怎么不带上自己,想想自己有何资格要形影不离于她呢,浅笑道:“一个人?”
很多人,活人死人,反正都是人,但却都不能告知琦琦,空有其数:“恩!”
是吗?琦琦折好手帕,放进袖中,眉眼低垂轻声:“可尽兴了?”是携子同游,或孤身赏寂又有何妨,已经过去了,只问她是否尽兴。
万千滋味交集于心头,尽兴,从何说起呢?没杀人,不尽兴,没救人,不尽兴,放任的愧感与报复的快感都没有,今天下午是什么情绪一直萦绕心头?想想烦扰得很:“还好!”未午休的斐然拿手托在后脑勺闭眸深思,下午的一切历历在目。她只是在想,若有一天刺杀这种事发生在她的身上或是她在乎的人身上,那会怎样?在想一个普通人等死的心境。
车厢内无人言语,马车发出嘎达嘎达的规则声响慢慢行驶,这是一直存在而且可以打破安静的声音,车子的晃动与行驶的过程造成的习风带动车帘,让光亮偶尔可以倾洒一丝进来,照亮不了谁。
“琦琦,有时间的话,我们也出去玩吧!”有时间,很不值一信的字语,想想若有时间的话,该是分道扬镳的时候。斐然心里一惊,天各一方,与琦琦吗?眉头不由紧锁。开始就是过错,只是由于怒不可遏而造成找了个替宠,时光苒荏,或许会淡醒些,但追本朔源,终是不会忘最初本意。眼神暗伤。
琦琦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喜出望外,只是淡淡应了声。
曾一时想过就这样一直错下去就好了,但事实摆在那儿:不得不说:“琦琦!我为你寻一门亲事如何?”琦琦蓦然抬眸,目不斜视看着斐然,斐然并没有因此停下,看着琦琦薄唇一字一句清晰吐出 :“我们不会长久的,迟早会分!”
“够了!”琦琦一瞬吼出打断了斐然接下来的话:“怎么?不就是上去看了你的情夫吗,喜新厌旧啊!我来了,慕景就走了,有了新宠,我就可以走了是吗?叶斐然,我应该早就明白你滥情不堪,可我还傻得不信,我以为我于你而言跟别人不一样,原来相比之下,我更低贱,因为我只能卑微的去迎合你,以博得你一时的怜爱,是吗?”今日的纠结起源于此。
斐然淡然,琦琦就是这么想她的,是啊!不堪,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呵呵。现在的状态就是欠骂呢,好爽快的感觉。对于斐然的沉默琦琦清泪两行,芊芊玉指捂着嘴唇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忍忍就好了,等了一下午,空等了一下午啊!本来希望她应诺陪自己去裁衣店的。既然说了为何食言?为何一次一次让自己失望。
终于说出来了,问题总在发生,总要面对,琦琦咬唇抽噎道:“既然说了我也不瞒你了,我知道你每个月末上山干嘛,还有,踪不是大哥,你猜对了,他是暗卫,一流的暗卫,绝不比你的差!”琦琦一口气说完了。唯独他的身份不能透露。
斐然抬眸,眼神幽深而复杂,侧面不再看她柔声:“我早知道!”
琦琦以为当自己说出这番话时,她会赏给自己一个耳光,可她没有任何表示,他现在才明白,原来最惨的时候不是被她扇耳光,而是当自己闹得泣不成声的时候,她却面无表情的无动于衷。根本不知她思想何处,思绪何处。苦笑,闹还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轻声:“是吗?真厉害!”
见他安静下来了,斐然坐到他身旁,替他拭泪:“说完了吗?心里痛快了吗?恩?”是否在府门口等了很久?
琦琦即委屈又不解的打开她的手,侧身漠然:“不劳王爷挂心了!”心里一千遍,一万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再说了,不要闹得那么僵。求求,不要!但脱口而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哪怕是伤了人,也只能如此。
今日的路程怎么还没完呢?似乎变远了,斐然伏在琦琦肩上:“我今日去好送王贤了,和好多暗卫一起去的,很累,你别别扭了好不好?既然你不想提那个话题,那就不说了!”迟早的事。时间从不间断的动着,那一天总要来临,要所有人面对。
琦琦没有转身,为什么觉得今天的轻哄这样无力:“不说?你酝酿已久不是吗?”他真的很想扇自己,为什么今天像疯了似的,是被她的淡然激怒的。
斐然不懈辩驳:“不说了好吗?你今天很美!”就算不是新衣服也很美。
美,美得凄艳。就像只在夜里盛开的月夜花,永远等不到黎明,等不到旭日的照耀,滋润。只觉得好无力,琦琦揪着胸口的衣物,泪水不止。
感觉到琦琦弓着背,在略吵的车厢里,听不到泪水滑落的声音,但斐然知道他在哭,只是觉得不值:“怎么这么爱哭呢?你都不抱抱我!”斐然类似娇嗔的人儿,只觉无趣,便要离开琦琦的弱肩。
琦琦反手抱住斐然。两颊相贴:“你想让我变成个什么样的人?”怎样才可以如你所愿,虽然答案一目了然。
捏着袖子为他擦泪痕:“琦琦就是琦琦!”他就是他,不是自己说想他变成什么样就能变的。他就是他,到了时候就是不让他变他也会变的。你还小,时机未到。
抱紧斐然无言。
琦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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