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条蛇,却要做人。”她轻轻叹息,“我做着人,却时常觉得自己骨子里是一条蛇。”
她笑了,笑着笑着便有满目泪水跌落眼眶,生生砸在那蛇身上,暖得灼热。
夜风一直在耳边呼啸,许萱绕过去靠坐在崖壁,将那蛇抱到怀里,贴着自己的身躯。
“我知道兄长心属于你,可是你们人妖有别,终是行不通的。”
那蛇便不乐意地移动身躯,离她远了几分但仍旧让她抱在怀中。
她轻轻一笑,“别气别气,你不是害怕今日那和尚吗?”
她顿了顿,摸了摸怀中的身躯,“其实不用担心,你不与他抢我兄长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然后那蛇突地伸长了脖子,一双茶眸瞪得极大地望着她。
“我不知……”她似乎在斟酌着如何措辞,“总之,我无意间知晓,那和尚十分在意我兄长。”
那蛇又歪进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你是不是非要做我嫂嫂。”
那蛇吐了吐蛇,懒懒地闭上眼,似乎懒得应她。
她一阵气结。
难得平日里清冷寡言的萱姑娘今夜化身话痨,这条大白蛇却丝毫不觉得可贵,懒洋洋地便睡去了。
许萱苦笑着摇首,将它抱的紧了些,又将衣裳盖在它的身躯上,才靠向身后的石壁,慢慢疲倦袭来,也渐渐睡去。
第二日晨曦透过树叶缝隙 斑驳地光点跳跃在石壁上,晃得许萱睁开眼来。
怀中压的她有些吃力,低头,不再是昨夜的大蛇,倾城绝艳的女子衣衫不整地紧紧贴着她。
二人温软的身躯相贴,皮肤隔着薄薄的衣料,那样明显的触感。
她升起一阵陌生的热意。
一束青丝滑落在她的手上,柔软舒适,微痒。
另一只手抬了又抬最终也不曾去惊扰仍在梦中的人。
她叹息一声,妥协地靠着石壁,静静地想着心事。
“青儿。”
晨间刚自睡梦中醒来,原本柔媚的嗓音带着喑哑,却格外地惑人。
她垂眸,对上那蓦然睁开的茶眸,那里头柔情魅意 ,叫人心生荡漾,许萱迅速地移开目光。
“白姑娘,你究竟要何时才接受我是许萱。”
就只是许萱,不是什么“青儿”。
那人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她的不满,敷衍地点点头,“哦,许萱。”
“回去吧。”
许萱推开她,力气不打,却也无法忽视地继续躺着,只能起身。
许萱身上青衣起了褶皱,她正努力地抚平,弯着身躯,一头发丝都垂到了身前,可是这样寻常的画面也很养眼。
“你以后要叫我姐姐。”
许萱闻言动作顿了顿,却最终决定忽略她,随后起身,“回去吧,再不回去,大家该担心了。”
“也是哦,许仙一定急死了。”
许萱闻言好笑,转过身望着她,“你就不怕再回去那和尚还在。”
“怕。”她急着吼道,转而又补充,“可他一个和尚也不能同我抢男人,若是我抢不过一个和尚,这方圆百里的动物精灵都会看我的笑话。”
言语间已经凑到了许萱跟前,挽着她的手臂,刻意放柔了音调,“所以好青儿,你就帮帮姐姐,帮我把男人抢回来吧!”
“我兄长讨一条大蛇做老婆与找一位和尚过日子……”
“至少我是条母蛇!”
被她急切地打断,许萱笑了笑,点点头,似乎赞同地开口,“但愿我父母也这样看。”
言罢留下她自行走了。
白余生耸拉着脑袋跟在她身后,努力想着主意,如何才能与可恶的和尚抢赢男人。
抢不过的时候就要打,打不过的时候怎么办?
跑?
跑的时候带上青儿。
第9章 你不能嫁人
杭州的寒冬一点点加深,阴冷潮湿的风不时肆虐,这对于冷血的蛇而言当真是一种蚀骨血的煎熬。
白余生自那日带着许萱在山中躲了一天一夜回去,也未曾有人多言,只叹她二位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未曾遇上歹人便是好的。
但大家多少已埋下疑虑,察觉到这貌美无比的白姑娘身上似带了太多晦涩难言的隐秘。
酷寒一点点加深,白余生便露面的愈发少起来,每每出现也显得无精打采,一双眼睡意惺忪,似从未睡醒过。
对此最不满的自然是长庆班的班主夫妇,原当是捡了个颇有天赋的宝,却不想是个懒惰的家伙,艺尚未学完偷懒却已经先会了。
可还能怎么办?这般娇滴滴的美艳女子放她离去,自是舍不得。谁都看得出,这白余生若是他日学成,与扮小生的许萱一道站在台上,那必是杭州城最美不过的一道风景。
便是为了那样一日的倒来,也不能放她走。
如此一番计量之后,许班主便嘱咐女儿许萱亲自督促白余生,并亲手教她。
白余生那自是愿意的,只苦了许萱这个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姑娘。
于是长庆班里每日都会上演相同的闹剧。
许萱敲了隔壁的房门许久,也不见里头一丝一毫地回应。长叹一声之后,她便犹豫着到了窗前,试着使力一推,窗柩便自内大开。
一室冷香萦绕,她没有心思欣赏,反是面上挂着懊恼地神情掀起裙罢,长腿一迈极其轻盈地自那窗口翻了进去,后随手合上身后的窗,又站在原地理好了身上的褶皱才抿着唇向那床前而去。
床上并未如大家伙预料地那般躺着熟睡的娇俏美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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