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那样寻书,自取便是了。过午晖日堂上,我再来考你。”
琅官低声称是,不等内殿呢喃声再起,便速速退出去了。
师兄……很喜欢十六呢。
师兄……
“恩?你已起练西风决第二重?”
谢玲官放下字帖,有意无意的扫过琅官镇静的双目,玛瑙样的眼珠温润清亮,谢玲官看了会儿,有些头痛。
“西风决是本门心法精要,尤其第一重,舒筋展骨,筑基强身,以後练别的功夫都容易些。但西风决极阴极阳,易练易毁。你身子单薄,之前练的碧玉功固本培元,循序渐进,要更合些。何况碧玉功静心练气,十年後终有所成。西风决却在第二重後便要赖以房事疏解,於真气每一处变化时抽丝剥茧,小心应变,……”
谢玲官见琅官面上泛红,知他是听见“房事”面嫩,不由好笑。想起适才的疑虑,更存心取笑他。
“师兄是家大业大才堪练这门功夫。琅官莫非也是储足了银子,又或是遇见了什麽合意的同修之人,才急急的要修这门不正经的内功不成?”
後半句半真半假,琅官心上一急。
“师兄!”
“好,好。”
谢玲官不在意的笑道,“这也没什麽,师兄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早已与你几位师兄交接,西风决练到第四重了。”
说到这里似想到什麽,笑容一淡。
“自我接了掌门之位,师尊将你交我抚养……一晃也已十四年了……”
他抬起琅官下颚,像小时那样在他莹润的脸颊上摩挲了一番,感慨万千。
“你已经那麽大了……”
琅官怔怔的看著谢玲官,一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名属谢玲官师弟,实则由他亲自教养,冠以谢姓,一十四年来情谊远非其他同门可比。便是普通兄弟,想来也不如他们亲厚。
现在谢玲官感怀,琅官理应说些劝慰的话才是。只是他不知为何,却无论如何说不出什麽亦父亦兄,谢师兄养育之恩的话来。一时间,室中竟静成一片。
“也罢。”
谢玲官一笑。
“从今日起,许你出入三院和密藏阁。西风决第二重进习间,你就在那几处并习房中术吧。”
“师兄!”
琅官一惊。
“师兄为何……为何……”
为何不亲自教习我?
谢玲官斜看他一眼。
“交合乃人之天性,并无一定之规。师兄倒是想手把手教你,免你走些弯路,却怕你学得枯燥,少了天然乐趣,倒成舍本逐末了。”
谢玲官这几句话闲闲道来,将琅官心里原有的辩解之词一并堵死。
“你师侄们的技艺也多有可观的,你若有疑难,直言向他们垂问便是。只是莫要在他们行事之际相问,他们脸皮厚倒是不怕羞,只是你不知西风决种种奥妙,若将他们惊得走火入魔,那便罪过了。”
谢玲官说完大笑,似没发觉琅官站在一边已脸色发白,向他一摆手道。
“如此我也乏了。密藏阁图样甚多,你自去揣摩吧。”
“……琅官谢过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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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碧树 引章 朝露 2
出了晖日堂,谢琅官一路急奔,直行至无人处方停步,扶著道旁绿竹心中狂跳不已。
他知道了……师兄一定知道了!
琅官缓缓坐倒在石凳上。
师兄他,知道自己的龌龊心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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