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东易饶是再镇静沉稳也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子母蛊?家主你什么时候中了蛊的?”
而林重楼被这个事实一惊,简直说不出话来,脑中想着:子母蛊号称子存而母亡,子亡而母不存。如果说子母蛊都已经死了,那字迹也该不在人世才对,但现在自己活着,吴清却说自己体内的蛊虫已经被取出了——那这个是不是自己现在还活着的原因?
那青岫呢?
林重楼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定定盯着吴清,目光近乎凶恶。
吴清与他对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再配上内心独白就是——我就是不告诉你,你奈我何?
他们对视着,情绪激烈的对视着,“深情对视”着。
林东易只是觉得气氛诡异,习惯垂首侍立一旁,但言画罗看不下去了。
“阿清!”言画罗像吴清投去颇为幽怨的一瞥,扇着钢骨扇声音和钢骨扇上的闪光一样细碎,林重楼十分清楚地看到吴清抖了一下。
吴清颇为不甘愿地起身道:“你要是想见他的话,自己去跟长公主说,盟主——我们都见不到。”
林重楼怔了怔,没明白里面的玄机。
吴清看他那副难得迷惘的样子,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出去的时候附送了个温馨提示:“晚间的时候长公主会派人过来询问你的情况,就是那个叫婉儿的姑娘,林护法应该知道。”
林东易跟了林重楼那么多年,对林重楼的心中所想也猜得到几分,他主动禀告道:“婉儿姑娘是长公主贴身婢女,这一个月来天天都来询问家主的身体情况,属下也曾试过从她那里套出楚盟主的消息只是……”
林重楼抬手止了他的话,扶着床沿把几乎麻木没有知觉的双腿往下移,林东易连忙过去扶。
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的后果就是几乎浑身僵硬,饶是习武之人也要活动活动才是恢复行走。
林东易扶着林重楼走了几步,林重楼说要出去走走,林东易也没有说什么,看来他们并没有被限制了自由。
迈下台阶有点困难,走到院子里林重楼让林东易松了手,自己随意动了动四肢,目光随着腰身拧转的方向四处看。
这是一个布置梳理得颇为雅致的院子,藤柳飘飘,树影婆娑,芍药白芷四季桂妆点四周,微风拂过便是处处花香,就算是个客院也让人感到十分舒适了。
现在似乎还没有到正午,阳光却已经颇为炽热了,但按照林重楼的推理,现在应该已是七月,这样的酷暑马上就要过去了。
看林重楼随意摇摆了手腕关节,若是换了林南鸢跟着来只怕是早就憋得上蹿下跳缠着林重楼说来说去道明一切了,可林东易最为沉稳,他知道既然林重楼不问那就自有林重楼不问的道理,就算自己插嘴多说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自己也不知道林重楼想要知道的事情,着急什么。
林重楼仰着头去看头顶天穹,看流云蓝天,看得入神。
好半天,他才低下头,问道:“东易,你和我说说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皱了皱眉,似乎很是头疼,“我只记得我从出来了,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东易理了理思绪,才开口:“当日家主你昏过去后把我们都吓坏了,我都都觉得十分蹊跷便进盟主寝阁去查看,却看到……”
他忆及当时的景象,不由顿了顿声,却还是说完,“看到楚盟主倒在榻上,浑身都是血,胸口处是致命伤,但他垂下的手却是握剑的样子,我们再看才看到地上有一把满是血迹的剑。”
“是秋水么?”林重楼似有所感,却不明白理由。
“是,后来属下才想起来家主出来的时候没有带着秋水剑。”
秋水剑是林重楼亲手交给楚青岫的,可以说是交换了,而楚青岫用来交换秋水的物件……
楚青岫当时的话语和表情如闪电般闪过林重楼脑中。
不要有一点损伤……
不要有一点损伤……
那两个小娃的骨灰。
林重楼这才想起那一茬,遂问道:“我出来的时候袖里带着个千年冰的瓶子,里面都是灰,你看到了么?现在在哪里?可有损伤?”
林东易诧异自家家主的笃定,缓缓说道:“那东西在,不过半个月前让长公主派婉儿姑娘过来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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