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母亲会一句句叮嘱着,以后不许、再也不许……而身边的这个人却放纵着他的泪水,由着他的性子。
思及此,他不由得又觉得心中一暖,心里的热气往眼上一熏,那泪珠便再也忍不住,“簌簌”地从眼中滚落下来。
楚青岫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方洁白手帕给他擦擦眼泪,一边微笑地看着说:“当初那呆和尚走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看着,看得两眼都是泪水,却又不敢大声哭出来。”
林重楼不解,“为什么不哭?”就如你现在这般劝我,当时怎么没想通?
“因为啊,我怕连累他。”楚青岫说道,“当年盟主收我为徒时说了,他的徒弟是个铁血男儿。而我,你也知道,我长成这副模样,哪里有什么铁血男儿的架势,只是我怕那呆和尚牵挂又要为我的事儿烦心便一再跟师父保证了。可现在……”
他清亮的眼眸望了望林重楼兔子般红红的眼,浅浅笑了,“师弟,你这般的好身世,又是这般的好资质,你莫要担心,日后,你定是人中龙凤这样出彩的人物,现下,不过是鲤鱼跳龙门的历练而已。再说了,你学成之后便可回家了……不是么?”哪里像我,一生怕是再没有根基,哪里还有什么家。
林重楼用那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直直将那手帕攥在手心,说道:“师兄,我把你的手帕弄脏了,下次我洗好了再还你吧。”
楚青岫原本想说不用,只是见林重楼攥得十分紧也就不好再说。一心想要驱散他心头的乌云,仰脖望了望远处,顿时笑弯了眼眸提议,“师弟,今日你才行过拜师礼,师父还不急着教授,不如我们去南郊赏赏桃花去?”
林重楼本不是那特别喜欢花草的人,只是看楚青岫一脸的兴奋,也应和道“好”。
只楚青岫才要往那边去,手却被人给拉了一下,他回头,只见林重楼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荷包来,递给他。
那荷包是个极为抢眼的红色,两面绣着五只蝙蝠,寓意五福临门,荷包所用的缎面都是上等的,是个还玩意儿。只是……
楚青岫接过那荷包,不解地看着林重楼,“师弟,这是给我的?是,你绣的?”
林重楼吓了一跳,他怎么都想不到楚青岫会说这样的一番话,顿时哭笑不得地直嚷:“我哪里会绣着些东西,这一看就是女孩子绣的——这是那日那两个红衣女子送来给你的,说是那天的报酬。”
楚青岫原本接过那东西还有些怒气,只是看林重楼吼出这一句的表情十分生动便笑着对林重楼说:“你这才像是个十岁的孩童该有的表情,何必成日里那么深沉?”他却是忘了他自己十岁之时是个什么模样。
随手把那荷包掂了掂,他顺势将拉着自己手的林重楼的手握了,向桃花林走去,一面走一面说:“有了这钱也好,大抵那里面有三五两的银子,我们赏花赏累了正好买个茶座喝口茶吃点点心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完成(^o^)/
第七章?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师兄,我来帮你啊。”伴着清脆嗓音响起,自己手中的木桶便不见了踪影。楚青岫一抹额上冒出的细汗,对着来人微笑,“不用了,这是最后一桶了,我自己提过去就好了。”
林重楼哪里管他,背过身提着水就走,一边说道:“你总这样说,当我没看到院子里的水缸。”就算没看到到底满了没有,也该知道你跑来跑去提了多少回。
楚青岫望了师弟的背影一眼,把井边的空桶打满,跟了上去。
——这已是几个月以来不变的景象。
起初楚青岫起得十分早,林重楼每每打开门都能看得到他在练剑,他练完一套收剑对那门口驻足的师弟笑道:“起了,快来打水洗脸,到厨房吃早饭去。”
起初,林重楼并不知那宽大水缸里的水是从何而来,见楚青岫这般说便痛快回房去打水,直到有一天他起早了才看到他大师兄比他起得更早。
偷偷跟着那一抹瘦削的身影在院外的水井和院中来回行走,再看那人去厨房劈柴,厨房的大厨和楚青岫十分热络,只是楚青岫起得比大厨还要早些。
望着柴禾整整齐齐码好堆在墙角的样子,耳边听着楚青岫朗朗读书的声音,林重楼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幸福,心中不知道为何有些难受,蹲在那柴房的门口垂着头。
他在那蹲了许久,直到楚青岫着急地来寻他。
“你怎么在这儿?小师弟都来找你练功了。”楚青岫的声音纵使着急也透着温柔,像是三月里的春风霸陵上的柳枝。
林重楼抬起酸酸的颈脖看到他脑门上晶莹的汗珠,那一粒粒正映着晨晖发光。攀着他的手起来,自己都有些头晕却一门心思抬起袖子给他擦。
楚青岫避了一下,顺势抓住他的手,往他手中塞了个热乎乎的大馒头,另一只手被牵着往外走,脚下飞快。
林重楼听到楚青岫说:“赶快吃了,师父都等急了……”然后又停了下来,松了他的手,“你在这吃,我去拿杯茶来,别噎着了。”
林重楼连忙咬了一口在嘴里,转了眸子看去,原来已经走到他们住处的院门口了。
那一日过得十分紧凑,他心中一直想对楚青岫说些话,可终究是没有时间,再后来便忘了。最后,只得每日早起那么一会儿,偷偷地去帮楚青岫做些什么,或是劈柴或是装作突然早起去帮他提水……他本想光明正大的去做,只是抵不过楚青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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