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骨被握得喀喀作响,我干咳了一下,唇面开合,用气声艰难出声:
“当……然不是。”
“──!”
男人瞪著我,似乎一点也没有想过我会否认。就这样彼此视线胶著在极近之处,我垂下的发梢被他的龙压吹得不停扫过他的手背。双脚离地一米,靴尖不时擦过他铁硬的胫骨,背脊紧紧抵在墙上,身後的披风倾泻下来,末端卷住了身前男人的强健大腿。
慢慢地,他轮廓极深的眉宇间暴戾之气稍稍消减,在极近的地方,我能看到他眼底深处浮现出了一丝怔仲。
握住我颈项的手掌力度都小了许多。
很快,那神色又变成了强烈的质疑,他猛地抬起狰狞蛇瞳,瞳孔骤然聚缩成一道窄缝,拧紧双眉,想要求证到什麽似的在我的面孔上审视著──带著某种急迫的意味。
男人炙热的吐息喷到了我的脸上,迎著他慑人的视线,我扯了扯唇面,垂下了眼睛:
“──是义务,傻逼。”
我压低了视线,所以看不到太阳王此时的表情是如何。
四周只有死一样的静默。
火龙疆大长老见事情不好,连忙跑出舞池,向著外面大声呼救起来。很快就跑来了几个火龙疆的宫殿守卫,他们看清舞池中的情况後,也吓了一跳。七八个猛男跑了过来,几乎是一人拖住一根雷奥握住我脖子的粗长手指,使出了吃奶的劲向外猛拖。
──仍然是毫无成效。
慌乱的劝阻声、拽手指的口号声、拍肩膀的安抚声……各种杂乱的声音中,矗立在我身前的男人,突然震荡厚实胸腔,哑声笑了起来,笑意中满含浓浓的,不知道是对谁的讥讽。
他松开了一边手掌,五指插入我的发际,绕紧我的头发向後扯,迫使我再次扬高脖颈抬起头,他的滚烫额头旋即顶上了我的前额,皮肤上的热度如同烙铁一般,近在咫尺的狰狞蛇瞳中,阴骛而毫无笑意的视线笔直地扎入我的眼底。
“你有一天为自己活过吗,小杂种。”
金黄色瞳孔如同一对淬毒的匕首,捣入我的深处,男人沙哑地问。
“你真的是自由之龙吗。”
被强行扯起头来,迎著他那双狰狞的蛇瞳,我静静地说:
“所以我是杂种。”
短暂凝滞之後,毫无预兆地,雷奥松开了手指,周围还在使劲的卫兵们向後摔了一地。
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外面的大臣看到太阳王从舞厅中走出後不久,衣冠不整的我出现在了门口,都露出了暧昧而惊喜的表情。
不过,在我离开後,他们又看到,舞厅陆陆续续走出了七八个军容狼狈的守卫和神色憔悴的火龙疆大长老时──他们的脸色变得更好看了。
第二十七章 搬家
等我回战神居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起。
如血的残阳里,我居住的战神居正被大量的侍卫围著,熙熙攘攘的壮汉们把上衣脱掉,光著膀子,陆陆续续地从战神居的大门里走出来--喊著号子,大汗淋漓地,肩头扛著庞大而沈重的家具和行李。
“一二──使劲!一二──使劲!”
我远远地立住,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搞懂这是什麽情况。
踏著黑曜石地面再次向他们走了几步,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问,领头喊口号的人先向我这边看过来,顿时脸色大变,猛地大喊了一声:
“──啊!来了!”
喊完,连谦让一下都没有,带头扔了手里的东西掉头就跑。其余的侍卫也根本没有指责他的时间。“──咚!”“──碰!”地几声重响,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乱糟糟抽起地上的制服军装,慌不择路拔腿就跑。
──没几秒後,只剩下散落了一地的家居用品,还有我站住原地。
低下头,我看了看。
凌乱散在地上的东西里面,床是我的,衣柜是我的,剑也是我的。看起来像是一个搬家现场。
什麽情况。
这是要趁我不在,偷偷摸摸把我的家当搬到哪去?
响了半天,没想通。站在原地不动,我慢慢摊开了左手。
随著缓慢的动作,布满血红暮色的苍穹之上,逐渐传来隆隆巨响。
巨响以惊人的速度由远及近,然後,满天的猩红云多骤然破了──一道暴风从天空之上垂直空降,在离我几千米远的地方猛地压上地面。远远能听到几声惊呼。
我只是静立不动,看著那道暴风拦腰卷著刚才逃跑的人里头,武官服品级最高的那一个,巨大风尾盘旋敲打著石砖地板,由远及近向我靠近。
被暴风挟持的武官离地几十米,脸色苍白,一动不敢动,任风暴将自己“咚”地一声扔到了我脚下。
“怎麽回事。”
站在一大堆杂物之间,我问。
武官恭谨又战战兢兢地跪在我面前,听到我这样问,立刻矮下身,猛地拜下去──看姿势,是要来一记猛的。
在他脑袋撞地之前,我先伸手过去握住他的後脖子,把身形超过两米的大汉整个地提了起来:
“好好说话。”
“是、是。”
武官瑟缩著,被我重新放回到了地面上,双手用力交握著,踌躇了相当久的时间,才用很忐忑的口气,对我解释道:
“陛下……火龙疆刚才,开了一个国务紧急会议。经过反复讨论,火龙疆全体臣子全票通过了一向决议──不管这个月发生了多麽紧急的事情,都要给太阳王殿下放一个月的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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