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凌启羽,他见了花聘,微微一笑道:“花兄弟,我在此地恭候多时了。”
花聘勒住马,盯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经过这里?”
凌启羽笑道:“从凤梁寨下来有两条路,一条通南一条通北,我等在这里,往北那条路另有人在等。王爷吩咐了,务必要接到花兄弟。”
花聘冷笑道:“你们算计我。”
凌启羽笑道:“这话言重了,我们敬佩花兄弟功夫卓绝,希望你能为国出力,于公于私都比作山贼草寇要强,我们是不忍心看明珠暗投。”
花聘霍地拔出双刀来,冷笑道:“明珠暗投?你们使得这些卑鄙手段逼得我无处可去,这便是为我着想了?”
凌启羽道:“要怎么想是你的事,事已至此,我再跟你啰嗦也没意思。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也不喜欢强迫人。正好你我还不曾决个高下,今时今日刚好合适,你我就按江湖规矩解决。咱们比试一场,你赢了我,天南海北随你去哪里,我不过问;我赢了,你就跟我回王府,为抗倭出力。”
花聘冷笑道:“也好,话说再多也不如拳头硬铮,动手罢!”
凌启羽手中长剑脱鞘而出,剑光闪动,直向花聘眉心刺来。
花聘并不惧他,左手持刀往面前格挡,右手往凌启羽脖颈斩去。哪知凌启羽那一剑并非实招,只在他面门前打了个晃,便架住了那把劈来的刀。两人兵刃一触,各自被真力震的后退几分,难得遇上对手,倒有几分微惺惺相惜之情。
凌启羽扬起嘴角,暗自发力,一脚踢在花聘手腕上,将他手中一把钢刀踢落在地。花聘另一把刀在凛凛风中上下翻飞,如同蝴蝶穿花。凌启羽身法轻灵,在那一片雪亮刀光中穿梭往返,自在有如闲庭信步。
花聘有些焦躁起来,将刀甩了出去,使出擒拿功夫,欺身到近前与凌启羽过招。凌启手中长剑施展不开,不得不一退再退,花聘却不让他退出一剑之地,步步紧逼。凌启羽正感吃力,忽听身后风声作响,眼角瞥见花聘掷出去的那把钢刀旋了回来。
他已是退无可退,左右都被花聘封死,正面又有花聘拦着,背面便是那把催命的钢刀。
风声就在背后,凌启羽咬紧了牙关,却是向着花聘笑了一笑。
花聘刹那间心微微一动,突然觉得这人并不该死。更何况他若死了,这世间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看的神情。
风声在那一瞬间停止。
花聘紧紧地握住钢刀,虎口被震得生疼。凌启羽与他贴的极紧,几乎迎面被他抱在怀里。他甚至可以嗅到凌启羽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
花聘脱口而出:“你要不要紧?”
随即他感到凌启羽的手指抵在了他的膻中穴上。
凌启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
“你输了。”
他们两人面对着面,四目相对,相拥的姿势无比亲密,却又相互制约着,把对方的性命握在手中,说不出的诡异。
凌启羽抵着花聘的死穴,而花聘手中的钢刀随时可以把凌启羽劈成两段。
最多是同归于尽的局势,花聘却扔下了刀,索然道:“我输了。”
花聘看得出,凌启羽是豁得出性命的人,而花聘还觉得人生有很多有意思的事要做,不应该在这里终结。
凌启羽却没有从他怀里离开的意思,他带着促狭的意味道:“按约好的,你该跟我走了。”
花聘脸上浮起一层红晕,猛地后退一步,目光里一时愤怒,一时又转了困惑,口气中带着几分不悦道:“我花聘一言九鼎,你带路罢。”
花聘同凌启羽回了府,王惟朝听人报得他二人同归,一时大喜,亲自到门前去迎。
花聘见了他还有几分不痛快,胡乱抱拳道:“王爷。”
王惟朝只做没觉察到他神色尴尬,亲自执着他的手请他入内落座。
一进屋,花聘便道:“王爷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大事,花聘再不才,也总明白轻重。抗倭之事,王爷如有需要,尽管吩咐,我花聘便是舍出性命,也必当尽力。”
王惟朝笑道:“难得花兄弟有此等报国之志,这才是真正男儿当为之事,小王佩服!”
花聘道:“王爷不必夸我,我这话只说了一半。抗倭护国,但凡有血性的汉子都义不容辞。一旦剿灭倭寇平定海患之后,还请王爷容我离开,我本就是个山野匹夫,受不得约束,望王爷成全。”
王惟朝笑了一笑道:“花兄弟远道而来,未曾建功便想归隐,这却少了几分锐气。眼下战局紧迫,如何攻下倭寇据点才是当前要务。至于归隐之事,等平了海患你我再慢慢商量不迟。”
花聘拧起眉头,还要说话,凌启羽截口道:“王爷派人天天往那岛前叫阵,可有效果?”
王惟朝苦笑道:“你们没来时我正跟祁东商量这事。他跟着船出了三天海,听咱们的人从早骂到晚,那群倭寇龟缩在岛上,只做没听见,十分沉得住气。”
凌启羽道:“是不是听不懂?”
王惟朝道:“怎么听不懂。叫阵的官话闽南话倭话轮番喊,那岛上也有些投靠他们去的渔民,倭话闽南话都听得懂。他们那岛上水粮充足,坚守上一年半载都没问题,朝廷却没这么大耐性让咱们慢慢等他出来。”
凌启羽道:“叫阵行不通,那就只能强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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