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中凝结而成,却清凌凌比冰还要纯净,冻不裂,烧不化,让人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月光慢慢游移,如水荡漾。裹了层月华的灯火,在风里轻轻摇摆,仿佛是那个人飘飘渺渺的神情。
☆、花明
安然打发了两天,朝中无事,葛俊卿难得登门拜访,却是从后门偷偷摸摸地进来的。他带着几个人,贼溜溜地抬着顶青皮小轿,悄无声息地停在王府后院。
葛俊卿一路直闯进书房,扑通一声跪在王惟朝书案前:“表哥,表哥好歹帮小弟一把!”
王惟朝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手扯他站起来:“不是前两天刚给了你银子么……我说你跪我做什么,起来说话。”
葛俊卿一张脸皱得不行,扶着桌案站起来时还偻佝着身子,像是伤着了什么地方,姿势别别扭扭的,稍一动就龇牙咧嘴。
王惟朝扯过张椅子给他:“怎么回事,看你这样是伤着屁股还是腿了,能坐吗?”
葛俊卿苦着脸小心翼翼地挨了椅子边坐下,背不敢贴着椅背,略略向前倾着。那形容怎一个凄惨了得。
“说来丢人,昨儿个背上挨了二十鞭子,老爷子年纪大了劲儿还不小。抽得那叫一个狠……嘶——”
他一提起来,顿觉的背上疼得更加厉害,倒抽了口凉气,嘴角几乎裂到耳根。
王惟朝头有些疼,忒没同情心地随口说:“要教训早该动手了,怎么昨天才想起来。”
葛俊卿那张脸扭曲的不成人形:“表哥你莫消遣我了,昨天我快被我爹抽筋扒皮了,若不是有耽误不得的事,我也不会强撑着出来一趟受罪。”
王惟朝笑道:“可是为了你那位美人?”
葛俊卿作讶然道:“表哥果然神人,竟不用小弟说就已猜着了。”
王惟朝道:“得了,直接说怎么回事。”
葛俊卿讪讪道:“前几日将锦袖接出来后,小弟自然不敢带他回府,而是在外头找了间房安置下他。没想还没过几日就被我爹得了消息。昨儿个我一回去就被人捆了,送到老爹跟前,结结实实挨了二十鞭。”
王惟朝扬眉:“所以?”
葛俊卿谄笑:“我爹昨天放了狠话,我若不把锦袖送走,他便连锦袖一并打了。小弟昨晚一夜辗转反侧,也没什么好主意,唯一想起能救小弟一急的便是表哥。就算看在那一千两银子不能白打水漂的份上,表哥也得帮小弟一帮,暂时收留锦袖在宣王府上过几天,等风头过了再说。”
王惟朝默然地瞧着他,葛俊卿笑的极难看,像是被人硬生生掴了一巴掌似的,光瞧着就让人觉得抽着筋的疼。
王惟朝无可奈何地笑道:“你把心尖儿上的人放在我这里,心里不添堵么。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素来不讲究客套,若是瞧上了眼便占了,这么着你也不心疼?”
葛俊卿表情沉痛且百转千回,想了又想,几次三番都欲言又止。
王惟朝扬了扬手,转身出门:“你还是把人带回去罢,留在我这儿怕是最不妥帖的法子。”
葛俊卿一把捉住他的袖子,眼看着心疼的冷汗直冒,咬牙切齿一字千金地说:“索性也没什么人能托付,小弟便豁出去指望表哥一回了。”
既然不放心还偏要送过来,这牛角尖到底是怎么钻的。
王惟朝无语看了他片刻,叹了口气:“人呢。”
葛俊卿表情像是被人硬生生从心尖上挖下块肉似的疼,愁眉苦脸地说:“人在后院等着,我去把他带来。”
王惟朝道:“不用了,你背上有伤,我去迎罢。”
青皮小轿停在后院,王惟朝到了近前,回头瞟葛俊卿一眼。
葛俊卿手拄在嘴边,不情不愿地清咳了一声:“锦袖,出来罢,王爷亲自来迎你了。”
轿帘面如湖水般动了动,一只手怯生生地探了出来,指尖微挑,春葱一般。
拨开轿帘,一个少年低了头,从轿中迈了出来。
他一双水杏眼盈盈地望了王惟朝一望,垂眸跪下,一口又甜又脆的京片子,声如黄莺出谷。
“锦袖拜见宣王千岁。”
王惟朝笑笑,一手搀了他的腕子,将人扶起来。
“起来罢,这礼行大了。”
葛俊卿额角上青筋跳了几跳,抿了抿嘴,忍不住过去握了锦袖的手。
“从今儿起你便住在宣王府上,事事都要听王爷千岁的吩咐,不得使性子让王爷为难,可记好了?”
锦袖乖巧地含着笑,点一点头。
葛俊卿又絮絮地说了些有的没的,锦袖性子和顺,睁着一双干干净净的眼望着他,听得耐心。倒是王府上来来回回经过的佣人瞧了,忍不住掩着嘴偷笑。
葛俊卿也自觉着自己这依依不舍的作态实在难看,终于松了手,后退两步嘱咐道:“你便把宣王当成主子服侍,不得忤逆。我……我过些日子自会来接你,你且安心在宣王府上暂住吧。”
王惟朝靠在刚打朵儿的梨树下笑吟吟地瞧着,等他嘱咐完最后一句才道:“索性一次将几个月的话说完了,别回去想起来再挂心。”
葛俊卿苦笑:“都嘱咐完了,没什么可说的了。锦袖就托付给表哥了,我过些时日再来。”
他说完又看了锦袖一眼,转身钻进轿子。王惟朝瞧着那顶小轿绕过影壁远去了,微微蹙眉,目光落在锦袖身上。
王惟朝将锦袖安置在东侧院,偶尔过去瞧他,总见他待在房里,透着窗子望着外面。
那模样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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