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嘛要听她说废话……贾眇使劲拉丰於缨,“不行,我带你回温室!”
174 负疚的天伦,你衣襟上的狗刺草
姐姐说了,唯一的人选。丰於缨挠着皮肤,火烧得她很痒。如果贾眇一放手,就不是痒的问题了。贾眇太弱了,怪不得不能当温室女神,她连个丰於缨都搞不定!兔子急了也咬人,眼看手臂上刺青的颜色越来越浅,贾眇暴发了,背着丰於缨爬梯子登上天台,在一堆尸体里找到了长孙酮,她的五官扭曲了,不知是火焰产生了视觉上的误差还是真的被火给毁容了。贾眇抓住长孙酮的手,被她用力甩开了。贾眇又抓起她的手说,“跟我走吧,我们离开六院……”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长孙酮嘴里念叨着。“你不是我妈妈……”
“对但是我可以带你去见你妈妈啊!”
贾眇悲愤地抓着她要走,但长孙酮死命抵抗,往天台中央后退着。贾眇右手被她拉着身不由已,“长孙酮!你为什么要这样……”
“放手啊,放手,是你抓着我,你不要抓着我了,我想我妈妈……”
丰於缨脖子部分像坏掉了,撑不起她的头。她的眼睛盯着黑色的地面,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自己负责……”
“长孙酮啊,求求你了,不要这样……”
看着贾眇拉住自己的那只手,泪水模糊了长孙酮的双眼。我要我的妈妈,因为你不是,所以我不会跟你走的。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老这么的讲话也不太好。因为长孙酮这个人小时候又不是什么小白兔又不是什么小公主,只不过她妈妈对她比较好一点。我心情一直很糟糕,不因为连日的阴雨,而是因为想念妈妈的怀抱。
根本没有梦境,只有醒来时的失落感。那个夜晚,坐在车里,经过那个曾经想考取的学校时,想起了更久以前来这儿的时候的心情。回到家,看到桌上削好的苹果片,将碗扔向墙壁砸得瓷片乱飞。刮过家具的轻微的擦划声,妈妈从房间里走出来。
“酮酮也要照顾妈妈一下,妈妈慢慢老了,以后要自己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妈妈……”
“好吧。”
长孙酮收起砸碗的幻想,用手捞着吃掉碗中的苹果,回房间里去了……
其实不长大就好了。不长大就永远会得到照顾。人会慢慢长大的现实太残酷了,比什么都残酷,我宁愿小时候就死掉,像百分之宠爱带去了天堂,一点都没有变少,没有变质。不要长大,不要照顾……不要照顾别人的想法。妈妈的想法也不要……
贾眇拼命拉着长孙酮走向天台边缘,长孙酮在疼痛的眼中看到了她生气的表情。那是真的生气。贾眇很少生气,很少。所以长孙酮不能让她生气,不能增加这一次。她的指甲嵌进贾眇的手背里,逼她松手。“你要跟我同归于尽吗,快一点放手,走开。我喜欢起火,我就快要被烧死了。别祝福我,别救我。”
长孙酮也很冷静的一个人。从知道没有梦境的一刻起人就长大了,而且长大了不可能再变小。所以希望不长大的梦想实际上根本没有实现的机会就像一个死人希望复活那样,从逻辑从语法上都是说不通的。语言也要遵循逻辑。不能,不能走了。最后一次,想着妈妈。关于蛋糕和牛奶,桌上的鸡里的红领巾和纸巾,作业本上的签字。回家吧,可以回家,去见妈妈。
事实上依恋都是事后才知道的。产生什么和意识到这种感觉包涵和各种意义是一前一后的关系。这就是不计入评判标准的得分项目:我是说,意识是一个得分项目。没有事后的意识,感觉本身的存在甚至没有意义。
没有梦境……其实我不介意没考进那个学校。虽然很好,可是我读的学校也不见得很差啊。我不是想去那儿上学,我是怀念和妈妈一起去咨询时看到夜自修的灯光时的那种在一起却略微有一点点害怕有一点点享受的孤寂,最重要的是,快要成年的尚属青涩的的和妈妈最后的温馨记忆。那些现实总是太残忍,我实在是不想回忆了……
贾眇要是放开丰於缨,或许可以用两只手拖着,或者抱起长孙酮,背起长孙酮强行带她离开六院。但贾眇要兼顾两个人难度增加了很多。她真的想放开拉着丰於缨那只手啊,但知道永远也不会那么做。她只能希望长孙酮在烈火中还有一点清醒的神智,自己也更清醒一点,“不管是什么样的事,你都不要这样啊……”
“负罪感。”丰於缨抬起头。贾眇没有听到。她又轻声说了一遍,“必须承担的负罪感。”
除了意识到做的自己都不会原谅的事的感觉……否则,还有什么会让人心甘情愿堕落。死也是堕落的一种啊。丰於缨看着长孙酮好像快融化的脸,觉得就算将她拉出火场,她也不可能救得活了。她不是已经烧伤了吗?就算贾眇抓着她的手也没用。抓着你哪一部分都没用。长孙酮严重烧伤,她已经看不到东西了,眼前是无边黑暗。但丰於缨说了负罪感,三个字她听到了。负的罪总有一天会卸下来,就是今天吧。
“对,就是你说的……我不可能见到妈妈了,除非死。因为我妈妈已经死了。”
“不管怎么样都要出去啊!”
贾眇除了不太会生气,还不太会疯狂。有生以来第一次变得这么疯狂这全是拜长孙酮所赐。贾眇从没那么恐慌过。丰於缨说,“没用的,你不要拉她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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