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性。”
今天上生物课时,在课本上看到一段课文,那里写着人类分成雄性和雌性。自己便将这件事当成新的“知识”,并牢牢记下来。如同猴子进化成人类一样,自己也该有些成长。从幼子的时候叫着妈妈,慢慢演变成现在叫母亲……而“雌性”是最究极的分类法,在自己心中是最高等级的称呼法与名称。
“你这个孩子……”
穿着拖鞋,披头散发的母亲往厨房走去,并拿出菜刀。
“我可是对照顾你的事感到很不耐烦!只要没有你这个拖油瓶的话,我早就可以再婚了,全都是你害的!因为有个头脑有问题的小孩,就吓跑了不知多少个男人!”
如同电视上看到的西班牙斗牛般,母亲气势凌人地朝自己冲过来。自己从没想过要避开那个,眼睁睁看自己的肚子被刺一刀,顿时鲜血喷了出来。那晚到的疼痛让自己难以忍受,就这样意识模糊地被带到医院,还是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过了一段时间后,当被别人问起当时的情形时,自己总是尽可能回想当时的情形,并照实说出来。
“就算叫错,也不该将自己的母亲叫成雌性,实在太不体谅别人了!”
那个人虽然骂着自己,却没说为什么母亲不能叫“雌性”的原因。那种最高级的称呼为什么会惹得母亲如此生气呢?直到现在,自己还是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
那个人的话一直让自己很在意。要是能去“体谅”他人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惹得母亲那么生气呢?是不是只要自己搞清楚这件事,就不会遇到这么痛苦的事呢?从以前开始自己就搞不清楚别人的心里在想什么,也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原本以为就算不懂也没关系,只要将自己不懂的事排除在外就没问题,自己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划清界线。
但自从被母亲“刺伤”后,开始怀疑起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也为了逃避,于是开始想去知道“体贴”和“温柔”这些事。
对话中断了好一阵子。近藤医生正面朝着自己说。
“在自闭症的人之中,也有些人一直躲在自己的‘重要’场所中,而一直不肯出来。我们并不清楚那些人只是单纯不想出来,还是外界的刺激太过强烈,使得他们不敢出来。那些人不说话,不知道将自己的情绪表达给外界明白的方法,就这样一直待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有些孩子认为那样很幸福,但是你说有想知道的事,那是多么难得啊!我想我应该多多少少能帮你去了解‘外面的世界’!”
在出发到东京前的最后一次诊疗时,医生不断这样对自己说着。
“你要找到可以信赖的朋友,还要找到能依靠又能接受你的人。虽然那是一件困难的事,但并非绝对不可能。如果你能交到‘值得信赖’的朋友,那个人一定会教你很多事情,你也一定能知道那想明白却又搞不懂的‘抽象概念’。你只是不擅长于视觉和听觉的刺激,以及混杂言语和感情的处理而已。就算一次行不通,只要你想去了解那些事,就一定能知道的。”
自己一个人是学不到什么的。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就免不了跟别人发生接触。但在跟那么多人在一起,那么多人跟自己有关系时,自己光是这么想,头脑就开始感到疼痛。如果忍耐住这些事来参加社团的话,一定总有一天会了解“体谅”和“温柔”的意思。
那有如波浪般席卷而来的说话声消失了,房间里只剩下雨声。潮湿的雨声带给自己有如窝在被窝里的温暖感觉。
“佑哉。”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便下意识地回答“有”。
“你的耳朵有问题吗?”
自己坐在有点后面的地方,而那个叫做“社长”的男人老找自己说话。那社长总是穿着同样颜色的t恤和牛仔裤,所以自己很清楚地就能辨认出他是社长。
“没有。”
社长眉头动了一下,不解地想着。
“那么,你也来参加讨论。对于这次的‘活动’,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自己不知道原来他们在讨论事情,还以为他们只是在聊天而已。他突然叫自己提出有关“活动”的意见,但自己根本不知道“活动”是什么意思。
“活动、是什么?”
听到自己的话,社长的眉头皱得更厉害,眼角上扬着。这是生气时的表情。
“刚才交给你的资料上有写吧?这次我们要参加‘关怀市立医院长期住院的小孩和母亲’的活动,所以要在年站前举办跳蚤市场,而我们当天负责帮忙会场的布置。可是我们要做的并不只那样,所以正在讨论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事。”
眼看社长声音越来越大,再加上自己对正常速度的话都无法跟上,那一串叽哩呱啦的话实在连一个字都无法听得懂,就算想拼凑也力不从心。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自己这么说完后,社长用掌心拍了一下桌子,这动作吓得自己的背缩了起来。坐在隔壁的吉村敏小声对自己说“笨蛋,你完蛋了!”
“我都这样说明了,你还说‘不知道’,到底是想干什么?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参加这个社团的?趁这个机会我要跟你说清楚,我打从一开始对你来参加这个社团的心态就一直有疑问。很少发言也就算了,就算对你说话也不理不睬,从不热心参与活动,让我觉得你是不情愿的。这里没有硬性规定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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