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苏雅琳低低的应声,“哦…”
“没事的话我挂了,打游戏呢。”
“等等…”苏雅琳急急地喊住她,声音有些抖,“那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乔羽涵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听筒里传来一声带着疑问语气的“乔乔”,她深吸了口气,结束了通话。
把手机还给严茗悦,她双手支在膝盖上捧着自己的脑袋低下去,眼睛有些酸胀,一时缓不过来。那个女人总是这样,明明就在意她担心她,哪怕一个电话而已,也要拐弯抹角打给别人来询问她的踪迹,如何让她不心寒,这种扭扭捏捏半遮半掩的状态,究竟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乔羽涵自认不想让苏雅琳为难,可是不逼迫不施压,就会永远这么劳累下去,两个人都不好受。
“你还好吧…乔?”
“没事,诶,你媳妇儿呢,怎么不出来?”抬起头,乔羽涵脸上又恢复了方才的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房间,你可别去叨扰她。”
“怎么个情况?”
既然要转移话题,严茗悦懂得,也就索性陪她,而说起余安染的病情,她不免又是忧心忡忡,神情凝重起来,“我尽力了,可是…”
“老严。”
“嗯?”
“我真心劝你一句,放手吧。”
“……”
严茗悦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有点不敢置信,刚要说些什么,却见乔羽涵一脸严肃,郑重地抓住了她的手,“我小时候我妈认识一个心理学博士,已经在那行干了十年,接触过很多各种精神病人,有严重的也有不严重的,经她手治疗的患者多数都好了,但是你知道好了之后那些人怎么样了吗?”
她摇了摇头。
“十个有八个自杀了。”
“你想表达什么?”
“别激动,老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告诉你,单一的抑郁症尚且难治疗,治好了还随时可能复发,更何况是多种病症综合在一起?我说的通俗一点,小余的情况到了很严重的地步时,她就不是她了,是另一个人。你要怎么把她找回来?而且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正常生活,生活中任何一件正常的小事,哪怕是洗脸刷牙,都可能引起她情绪的波动导致病发,你能确保24小时察觉到吗?别到了最后她没好起来,你也把自己搞抑郁了,算怎么回事?”
每一字每一句,乔羽涵都说得认真且诚恳,听完老严描述余安染的情况,她心里唯一的直觉就是,这丫头的日子不长了,哪怕是好了起来,也要随时提防着复发,可能就在这种提防中病情又卷土重来。如此下去,以严茗悦一个人的力量,真的能承受住么?
人性本自私,在她眼里,严茗悦已经做到了身为爱人的极限,毕竟还有生活要继续。
听着,严茗悦陷入了沉默,不得不面对心里那一丝挣扎,说实话,这么些日子以来她的确有感到疲累,时刻都要注意着余安染的情绪变化,连旅行途中都无法好好享受。可是与她爱的人相比,这些累又能算得了什么,就算她无法让傻丫头好起来,也不能就这么放弃。
因为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哪怕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倦怠,都会将余安染推向地狱的深渊,更何况,她从未嫌弃过她,也从未视她为累赘。
“我爱她,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这样的回答也是意料之中,乔羽涵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你也不该放弃。”
“我?”
“嗯。”严茗悦瞟了眼自己的手机,“温水煮青蛙,火候太大就烧糊了,傻。”
“嘁,要你说…”
两人相视一笑,乔羽涵傲娇地撇过脸,撅起了嘴,果然这家伙装淡漠是最难受的,恢复本性才好。想想从前,她们还没有各自那么爱的人时,每天就是天南海北飞一圈回来,偶尔聚聚吃大餐打游戏,撸个妆逛街买买买,日子忙碌充实之余还是别有滋味的。
而深陷一段感情后,想要来去无牵挂就难了,她们再也不是以前那两个能一块儿飞航班,落地互相吐槽的单身狗。
住回了自己那个大房子里,乔羽涵开始修身养性,给屋里上下打扫后摆起了盆栽,贴了几幅风景画,小生活充满文艺气息。她的手机没接到过苏雅琳的电话,但只要她发一条朋友圈,对方必定点赞。
她心里何尝不痛,不过是越痛越清醒罢了,如果这样持续下去换来的是苏雅琳的沉寂,她想她也没有必要再执着于此。捂块石头尚且能热,何况是人心。
这两天是她生日,微齤信里收到了很多朋友的祝福和红包,一去公司就遇见客舱部那几个跟她熟的小妹妹们围过来,给她塞礼物,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可惜生日当天她要飞个首都往返,不能愉快的跟朋友们嗨一整天,于是准备好了晚上请大家吃饭,但她没想到,那天一大早出门,就碰到了个大“惊喜”。
拉着箱子走出小区,乔羽涵正准备打个车去公司,目光里映入一辆扎眼的红色法拉利,停在小区门口的路边,倚着车门站了个女人,背对着她,身影很是熟悉。
总感觉是认识的人,她疑惑地走过去想看看,不料那女人转过了身,一见到她,立马摘下了墨镜,居然是杨婕。好几个月没见过这扫把星,差点给忘了,不过莫名其妙在自己家门口肯定没好事,乔羽涵想想心里不太舒服,扭头就走。
“乔乔!”
杨婕叫住了她,小跑几步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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