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约打量着陈逸帆,说道:“我记得,你跟浩然一个班吧?他请你过来的?”
陈逸帆有点尴尬:“他说,今天是他生日。我不知道应该穿正装,正打算回去。”
周宏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松鹤厅门口,发现许浩然正快步走来。
“周叔、蒋叔,你们好!”
许浩然停在周宏远、蒋文约面前,语气亲昵地打招呼。
“你叫小帆过来,什么都没跟他说?”周宏远语含责备之意。
“他没说要过来。”许浩然扭头看向陈逸帆,不满道,“你不是推三阻四的,不乐意来吗?怎么又过来了?”
“我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怕得罪你啊!还要同学两年,关系闹僵了不好。”
陈逸帆自嘲地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一只装有英雄钢笔的黑色长条盒子,递给许浩然。
“祝你生日快乐!”
“这种没诚意的礼物,我不收!”许浩然横眉立目,“既然没诚心,干吗要过来?整天就知道装,一副伪善嘴脸!”
“浩然,你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姓氏?”周宏远批评道,“你跟许老爷子同一天生日,每年都跟他一起过生日。你的言行举止,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老爷子。你这样对待前来为你庆贺生日的同学,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而是老爷子的脸,是许家的脸!”
许浩然霎时涨红了脸,反驳道:“我就是瞧不上他这副假仙样子!直爽有什么错?”
“你恶意攻击他人,侮辱他人人格,也叫直爽?”周宏远语气冷厉,“我倒不知道,许老爷子竟然教出个这么直爽的孙子,真该向他老人家请教请教!”
“拿我爷爷压我,当我怕你啊?”许浩然不服气地说道,“你又不是我家长辈,凭什么教训我?”
“爱护你,才会批评你。”蒋文约沉声说道。
“谁要你们爱护?”许浩然冷哼道,“少在这儿假惺惺的!跟陈逸帆一个德性!”
陈逸帆望着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的许浩然,被其如此狂妄的态度给震惊了。
想到周宏远、蒋文约若不是为了自己,根本无需受这个气,他连忙抓着手里的盒子向二人鞠躬致歉。
“这又不是你的错,道什么歉?”周宏远安抚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许浩然竟然狂妄、嚣张到如此地步,真是欠管教!他仗的,不过是许家的势。许老爷子还没有糊涂到任他胡作非为的地步!你以后无需如此委曲求全,不想搭理他就别搭理,该反击的时候就反击。你,你是我周宏远的人,没必要忍气吞声!”
“宏远欣赏你,愿意为你撑腰。不过,你心里也要有个度,别给他添麻烦。”蒋文约敲打道,“你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也没什么值得欣赏的。”
陈逸帆被这二人一个舔枣、一根棒子的架势弄得有点晕,忙毕恭毕敬地答应,告辞离去。
周宏远目送陈逸帆匆匆离开的背影,责备道:“干吗说这种话?这孩子懂分寸!”
“这不是怕他恃宠生骄嘛!”蒋文约轻轻拍了拍周宏远的后背,“他还需要好好磨炼!”
周宏远想到陈逸帆拘谨、尴尬的模样,觉得这孩子有点可怜,即便有如此好的天资,却因为出身不好而不得不忍气吞声。
陈逸帆走在人潮汹涌的街头,仰望似血残阳,心里有点憋闷。
许浩然竟敢在周宏远、蒋文约面前如此嚣张,看来,许家地位不低。
莫非,许浩然跟许浩洋真是亲戚关系?
避开了王建雄,却又遇上了许浩洋的亲戚,他真是走了狗屎运!
转念想到周宏远公然为自己撑腰,他又觉得心里头暖暖的。
他在前世受够了特权阶层的嚣张,看够了这个阶层的丑陋,还从未遇上像周宏远这样友善、体贴的异类。
或许,周宏远会对他如此,是感激他当初救下周宏瑶母子三人。
曾经种下的善因,结出现在的善果,真好!
参加完生日宴,周宏远与蒋文约道别,坐上了唐兆轩开来的奥迪轿车。
他晚上喝了不少酒,脑袋有点发胀,一直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忽然之间,他的脑海中掠过陈逸帆那张尴尬自嘲的笑脸,心里再度涌起怜爱之情。
那孩子,现在在干什么?会因为今天的遭遇而自卑、消沉吗?
他很好,非常好,却因为低微的出生而不得不委曲求全、隐忍退让。
而他自己,虽然出声批评了许浩然,却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会让那孩子觉得委屈吗?
那孩子是他家的恩人,也是他欣赏的人,他不该让他因为今天的事留下心理阴影。
“我记得,小帆好像喜欢甜点?”周宏远闭着眼睛开口。
唐兆轩怔了一下,答道:“嗯。”
“现在还有地方卖甜点吗?”周宏远问。
唐兆轩看了一眼手表,见已经过10点了,不确定地说道:“可能都关门了吧。长陵饭店的咖啡厅里应该有卖。”
“回去。”周宏远言简意赅。
唐兆轩不明白周宏远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想起来要给陈逸帆买甜点,却也不便询问,只是在前面的路口掉头,把车开回长陵饭店。
他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跟周宏远打了声招呼,健步如飞地跑上楼去买甜点。
因为自己不爱吃甜点,周宏远也不爱吃,他平时没有研究过这东西,便把咖啡厅里现成的、方便带走的甜点全部点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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