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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也是数学系的。
数学系几乎都是天才,除了我。
我曾经有一位邻居,长我几岁,他也是数学系的。
海因茨·普林,一个平凡而普通的名字,却是一个如同闪耀的星星般不普通的人。
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甚至他看起来没有其他所谓天才那种人一样的古怪不可接近,他是我见过的最正直严谨、最纯正、最英俊的德意志日耳曼人。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看他解数学题的样子,面色沉静、一丝不苟,字迹清晰,沉稳有序,就像他自己……
金黄的阳光通过厚厚的玻璃窗氤氲而模糊地漫进来,铺在掉了漆的绿色小木桌上,他皮肤白皙,面色清冷浅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拢在脑后,碧蓝的眼睛隐藏在睫毛的阴影下,像阿尔卑斯山脉下潺潺流淌的雪水,冰冷却纯粹,泛白的嘴唇轻轻抿着,修长的手握着笔在边角微微泛黄的白纸上打草稿,一行一行,一张一张,好多不懂的千奇百怪的符号在他的手下都好像最柔顺的线条,开出一朵朵细致美丽的花……
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越来越快,几乎要冲破自己的胸膛,自己就像瘾。君。子。一般明知这么做有悖世俗,却不管不顾,几乎沉醉在这有魔力的静谧里了。
不知不觉间,暮色渐沉。
海因茨拧开灯,看到我炯炯有神的目光,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还在?”
“我……我……我不在这里在哪里?”我脸乍得热了,仿佛一个美丽泛着光华的七彩泡泡被突然戳破了一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得磕磕盼盼地胡搅蛮缠,“况且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玩的啊,但是你每次都这样做数学题,你也太无趣了吧!”恼羞成怒地反咬一口。
看着他微微睁大的眼睛,我突然觉得自己幼稚又无聊,只好扭头摆弄翻看着手边的书架——全是我看不懂的书的说。
他轻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喃喃着什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该回去了,天快黑了。”他站起身,窗边,金黄的阳光从他身后洒进来,他的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像一潭深邃的湖水,风平浪静的湖面下仿佛有暗流汹涌,我的心揪了一下,不知为何有点难受。
我故意大大咧咧地说:“那好吧,下次你陪我玩哦!”然后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嗓子有点发酸,怕控制不住自己去抱他。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望向他的房间,由于背光,漆黑一片。
我有点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刚回来,累趴,改了改旧文贴上来,这篇更得应该会比较快,因为以前写过,大纲也有了,现在做的就是添砖补瓦。
文章里插播的那首德语歌叫enlos,非常好听,歌词也非常美丽^_^
☆、告白与告别
后来海因茨考上了柏林大学,数学系。
临行前,我去送他。他拎着皮箱站在校门前,雪白的雕塑在他身后上方,曼妙的身姿和空洞的眼神莫名显得有点狰狞,张牙舞爪得好像一个未知的黑洞。总感觉他一走,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我记得那天,8月27号,又是一个阴天,气压有点低,没有风,空气中有种黏腻的感觉。
校门口,他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拎着深褐色的皮箱,遥遥看着我。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上前去,抓过他的手,拉着他站在角落里树荫下,吞了口口水,两只手摩挲个不停,我抬头看墙上垂落下来的枝叶,说:“你先别走,我我我……咳咳,我有话要说。”心跳得非常快,我几乎可以感受到那颗炽热的心脏用力撞击胸腔的感觉。
他轻轻地点点头,湛蓝的眼睛淡漠如初,我心里一动,有一股邪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刚才脑子里反复思量的告别词汇老早被抛到脑后,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满心全是他清澈透明的眼睛和浅薄却美好的唇形。
我向前迈进一步勾住他的脖子,疯了一样径直对着他浅色的唇瓣吻了上去,抱住他的脑后,用力吸吮他的嘴唇,狠狠地一咬,尝到了铁锈的味道之后猛地推开,扭头就跑,慌不择路。满脑子都是刚才冰凉的唇瓣,好像静默灰色的尘埃里缓缓开出了花。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追上来了,叫住了我,然后我像中了弹似的再也动不了一下,任由他拉住我的袖口,把我拖进了旁边的小巷。
我缩了缩脑袋,盯着路边的杂草就是不敢看他:“……”
当我做好被他疏离、鄙视甚至痛骂一顿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不安地抬头,却没有看到想象中那种看怪胎一样的表情,只见他眼神深邃而忧郁,就好像干涸河道里的鱼发现了珍贵的甘霖,恍惚间我再一次看到了他眼里那潭深邃的湖水,湖面上荡漾着微波闪烁着我不明白的碎光。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有点难受。
良久,他深吸了口气,美丽清澈的眼睛变得忧郁深邃,他深沉痛苦地对我说:“你还小。同性恋是违法的。”
——是、是吗,你刚才那副欲说还休的样子真的很难说服我不让我乱想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是不是呀……
我不服气,壮着胆子伸手掰过他的脑袋:“是吗?你知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什么!”有些话不能明说,但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折磨得我快要发疯。
他动了动唇,最终什么都没说,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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