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夏扑哧一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先回房歇息了,就不打扰少将军害相思了。”说着向她挤了挤眼,扬长而去。
林继抚了抚自己滚烫的面颊,摇了摇头,转身向南边望去。
毓儿,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以你的懒散,怕不是已经睡熟了吧?
只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睡不安稳呢?
天气渐凉,你习的又是阴寒内功,该多添些衣服才是。
她翻出蟠龙青玉,怔怔地看着。
毓儿,我想你了……
司徒毓烦躁地扯下薄衾,披衣而起,来到窗前。
林继已走了数日,不知到了北关没有,身子怎么样……
这几日,她一刻也不曾睡安稳。一合上眼,总能看到她的林继,有安详的,有严肃的,有温柔的,有微笑的……有时候静静地看着她,有时候却浑身浴血,令人心悸。
纵然知道林继是百胜将军,又对鞑剌人十分熟悉,不会有什么意外,但司徒毓仍止不住去担心。
林继身有旧疾,好不容易在青城山静养了大半年,如今再赴战场,杀戮之下,极可能会导致旧疾复发。若是有个万一……那该如何是好?
别人不知道的,还道林继是个谨慎内敛的人,可是她却知道,林继是个极易冲动的人,所谓的谨慎,不过是极力克制后的结果。若非如此,当年她凯旋回京,也不会在朝堂上让她看出她眼中的敌意。
要知战场之上,最重要的便是冷静知敌,如她这般,若是为人所激,难保不会出事。
如今只盼林继记得她的话,在战场上多留个心眼,也盼林老将军谋见过人,能好生约束她才好。
司徒毓叹了口气,发现自己依旧睡意全无,想了想,便款步走出了寝宫。
寝宫外的汉白玉阑干上,一人斜斜倚着,正看着天上的残月,面上掩不住黯然。
“鱼姐姐?”司徒毓有些诧异,快步来到她身旁:“这么晚了,怎地还不歇着?”
“睡不着,”上官鱼淡淡地道:“毓儿不也一样么?”
“我又想林继了,”司徒毓低叹一声:“也不知她在北关如何。”
“人望同时月,月照不同人……”上官鱼侧头看着她:“或许远方那个人,也在思念着你。”
“是么?”司徒毓嘴角轻扬,向北边伸出手,五指微曲,仿佛想抓住什么:“林继,你也在想我么?”
“你心如她心,自是一般。”上官鱼扶上阑干,亦是一声轻叹。
“鱼姐姐又是为何难以成眠呢?”
“因为她此刻也睡不着……”
“她?母后?”司徒毓略扬起眉:“怎地我却不知?”
“你的心早已被你的心上人填得满满的,旁人如何,你又怎会理会。”上官鱼摇了摇头:“她虽嫁来了中原,却终究是鞑剌公主。林继出兵鞑剌,打的是她的母族,她嘴上不说,心中又如何能释怀。”
“母后她……”
“眼见她忧思满坏,长吁短叹,夜夜难以成眠,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上官鱼幽幽地道:“除了陪她失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司徒毓道:“你这般遥遥陪着,她又如何能知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一切唯心而已。”
“你待在这里,纵然再苦痛一百倍,也于事无补,并不能让母后的烦忧稍减。”司徒毓挽住了她的手:“以鱼姐姐的才智,逗母后开心定非难事,鱼姐姐为何不付诸运动呢?”
“我……做不到……”上官鱼只是摇头。
“记挂着一个人,便应该让那个人知道。”司徒毓柔声道:“假若一个人拥有全天下人的关心,自己却懵然不知,还倒天下人都不关心她,那岂非是世上最悲哀的事情?”
“我……”
“此刻母后忧心忡忡,最需要的不是一个人的默默守护,而是宽慰。”
上官鱼垂头不语,眼睛却慢慢亮了起来。
“现在,我要去探望探望失眠的母后了,”司徒毓微微一笑:“鱼姐姐要不要一起来呢?”
“嗯……”上官鱼轻声道:“也好。”
第八十五章 穷寇莫追
“哟,这不是唐姑娘么?”长安最大的药铺之中,唐诗被人认了出来。
这声音浑厚又带了几分轻佻,听起来有些耳熟,唐诗转过头去,就见一名青年双手抱臂,正懒洋洋地冲她笑着。
“你是……”唐诗努力思索,总算是记起来了:“青城山脚那个驿丞?”
“姑娘好记性,”青年哈哈一笑:“在下陆停。”
拼酒那回,于唐诗而言显然不是什么美妙的记忆,她轻哼一声,不打算理会此人。陆停却没脸没皮地凑上前来,探过头看了看她手中的药方,口中啧啧有声:“姑娘家里这是有重病人么,怎地用如此猛的药?”
“这药性猛?”唐诗蹙起了眉:“你又懂得什么了。”
“不才幼时体弱,倒也自学了些医道,自是入不得姑娘法眼。”青年摸了摸胡渣子:“不过这个方子不算太深奥,陆某还是勉强能看懂的。”
唐诗看着药方出了一会神,淡淡地道:“这药吃下去,会如何?”
“倒也不会如何,若是对了症,吃下去人便昏昏沉沉的,渴睡一些。不过睡梦之中,病也好得快。”陆停嘿嘿一笑:“怎地姑娘堂堂的唐家二小姐,也要亲自出门抓药?”
唐诗将掌柜包好的药材拎了,淡然道:“这些药非比寻常,出不得差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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