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从遇到你的那天起,我就在想象我们的生活,一点一点滋生为今天。”她握起我的手,一根一根摩擦我的手指。“我想跟你一起,每一天都这样度过。我们彼此相爱,即遇轮回,也终世不改。”
我往她怀里蹭了蹭,她也能感应。我相信,这是我们的真实命运,所以我相信她也能感应。
“我以为当我回头,你永远都会在那里,因为我们的爱是那么长久,久到这爱就是我们。”她动了动身子,抚上我的脸颊,手指滑到我的下巴,轻轻挑起,“我以为我能控制好自己,以为自己可以不爱你,以为你可以等到我不爱你。樱,我以为爱情不是我的全部,我以为我可以放弃爱情。樱,你知道吗,我……”
我看到了眼泪在她眼睛里,她没有让眼泪流出。
十点,在她极力隐藏却仍然华丽的房间里,她脱去我全部的衣服,再脱去她自己的。我们赤裸相拥着睡下,我抱着她,她肌肤的每一粒细胞都能契入我。我甚至以为我们的感情就是这世界长久留存下来的一份意念,我们将以此最为原始的姿势迎接又一次的命中注定。
“明天醒来,我是你的谁?”她将脸贴着我的。
“我的公主。”我亲吻她的额头。
她睡去,我也睡去。
第二天醒来,她望着我,睡在我怀里,像重复了千年的苏醒。
我做了早餐。她坐在我身旁握着我的手吃完。我喝了一口牛奶,她吻去我嘴边的痕迹。
她看着我收拾餐桌,看着我穿好衣服,看着我站到门口。
替我整理好围巾。望着我的眼睛,她说:“这一天,我用我的生命凝望你。”
没有到二十四小时,我们从来没有完美;没有挽留,我们都知道留不住;没有告别,我们永远不会告别;没有说爱,这是我们的命定。我们的爱,只是执念。
与铃木在一起的一天,好似被封印在城堡里的诅咒,古老、魔幻、美丽、模糊。当走过护城河,斩断蜿蜒向前的荆棘,我回头做最后告别,此生不会再踏上这片领域。
回到学校,宿舍管理员对于我的出现很惊讶,说我是今年第十四个陪她过年的学生。
宿舍楼前没有了进进出出的女生和傻傻站在的男生,我记得我在这里目送铃木离开,苏妤在这里把怀抱借给我。食堂现在只为几个学生开设,我记得我和铃木在这里嘲笑苏妤和眼镜男,苏妤在这里小心翼翼地安慰失恋的我。金融系的办公楼在假期关闭,我记得我在这里遇见苏妤,我的头被夹在门缝里,而铃木桥在这里第一次亲到我。学生活动处的礼堂静悄悄的黯然,我记得铃木在这里第一次尝试离开我,我打破了好看的鱼缸,苏妤在这让铃木对我发脾气。篮球场终于不用排队,连不知从哪儿跑来的小孩儿都能占用。我记得,我在这里第一次与铃木相遇,她泼了我一身绿茶,我们从此打开了对方生命中的静谧森林。
我在哪里开始了什么?又在哪里打碎了什么?我只记得那时很快乐。
坐在体育场最高一层的看台上,水泥台阶刺骨的温度穿过两条裤子和一层羽绒服仍然能让我感知。
下面的足球场是空旷的,除了空旷,还有荒芜,一如我的眼睛。
如果没有苏妤,我想我会和铃木桥这样快乐地走下去,我会永远也不知道爱情,永远同铃木成为彼此的最特别的存在,那样,我也是幸福的。苏妤让我们偏离,成功地让铃木桥放弃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如同遇见我的第二天,她对铃木桥说的。
昨天晚上,铃木告诉我,这是苏妤唯一能赢过她的地方。仅仅是赢过她。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是很想苏妤。
年三十的前一天,妈妈打电话问我到底要不要回家。我问妈妈我是不是不值得爱。妈妈只说我应该回家,然后挂断电话。
年三十,我打电话回家,告诉妈妈我要留在北京陪她,即使她不爱我。沉默了很久,妈妈说那天晚上,苏妤哭了整晚。然后挂断电话。
当第一支烟火升上北京的夜空,我站到苏妤的楼下。地址是我问铃木桥要的。给我时,她说要我,伤害我自己就是在伤害她。
小区的院子里,小孩儿和大人陆陆续续回到家中,我听见灯火中偶尔传来的欢笑。那么大的院子,我一个人站立,只望着一户窗。我不知道这一天的气温,只知道脸上的肌肉都已经似乎脱离。这样的我暗暗高兴。苏妤,我现在用灵魂守候你,纯粹的灵魂,而你根本看不到,或许也不想看。
很久,太久了,久到我已经习惯自己是一尊雕像。面前走出一个人,我移不开视线,我的一切已经定格。隐约的我看见他微卷的头发,好像苏妤的表哥也有这样的头发,但我不记得他名字。除了苏妤,我不记得任何名字。
又过了很久,久到我不记得有多久,有人在叫我。好多声之后,我听出是苏妤,好像是,因为我已经分不清是我以为的她,还是真实的她。
有人在摇我的手臂,僵硬、麻木、生疼。有人抱住我,还是僵硬,还是疼。我确信那是苏妤,但是我已经疲惫到不想确信。
再后来,有人将我横抱起,我全身每一寸被碰到的肌肤都在疼。很快,是温暖的空间。我终于回过神来,是车里。横躺下,我只想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深却不安。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儿。我原本很快乐,是谁让我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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