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她开口说。
凈玉望着她,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真的很想杀了你。”她说,“从过去到现在都一样。”
凈玉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也是。”
“那你今天来找我,目的应该很明确才对,你也不想浪费时间的吧。”雪猫说道。“你不动手,那就轮到我了。”
“我确实是来向你讨一个公道的,没错。”凈玉说着,握紧了手中的无想对。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雪猫幽幽地,“其它几个人呢?”
“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没有必要把她们牵扯进去。”凈玉说。
“你身后背的是什么?”雪猫问。
凈玉沉沉地回答:“流光。”
雪猫有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只是点了点头,道:“很好。”
这个女人,与静湘师父相反。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真得能戳进人心里去;但是偏偏每一句又都像是假的,让人不敢相信。她说,她爱你,那便是爱到至死不渝;说她恨你,那也便是恨到不共戴天。
但如果,她同时对你说,爱和恨这两个字。
你将相信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凈玉来不及细想,雪猫的铁爪便已劈到面前。她只拔出无想对挡架,准准地接下了这一着。
“你长进了。”雪猫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凈玉并不答话。她知道雪猫的实力不止于此。但她也的确长进了,若是从前接了这一爪,她或许会肩膀发麻,如今却一动不动,安如泰山。
无想对随心所欲,无影无形。这是她以心气凝成的剑,几近毫无破绽。
但她知道,她之所以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受益至此,一半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下的罗刹蛊,另一半是因为静湘师父给的菩提度命。
两人都把自己的性命悬系在她身上。吞罗刹蛊有可能死,施菩提之术更是注定了自己的油尽灯枯。
她原不想背负这么多东西。她原只希望能就这样,与静湘师父度过余生时光。
颠沛流离也好,战场杀伐也好。
但这个梦想顷刻间被打碎,罪魁祸首正是自己的母亲。
“能控制罗刹蛊了么……很好。”雪猫喃喃。如今的凈玉已追上她六成功力,便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进步能如此神速。
凈玉没有接话。她知道,若不是师父的菩提度命,她如今早已走火入魔,死于罗刹蛊反噬。
这时,雪猫忽地微微皱眉:“你身上……有她的气息。”
还未等凈玉反应过来,她已经勃然大怒。
“慕容静湘对你用了菩提度命?”
凈玉眼见她在胸前结印,念动真言,心知自己无法躲过,只得硬着头皮顶上。
“天命玄鸟降生商,七宿征御平四方。为我一振翅,尽销徒流光。兵道,朱雀振翅,疾!”
滔天红焰在一刹那间从雪猫的指缝中奔涌而出,将整个阴森的守宫阁照亮。
凈玉退无可退,只得念起咒文死守自己:“三界内外,唯此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缚道,借物代形,疾!”
虽是有道法护体,凈玉还是感觉到身边几乎要把整个人撕裂似的灼热和冲击。雪猫的修为真实非虚,她若真的发起狠来,不说杀了凈玉,就是要毁掉整个守宫阁,也绰绰有余。
这一震让拼死抵抗的凈玉,嘴角微微腥甜。待方才那波过去,睁眼向周围看时,才发现四面摆设都已静静燃起火焰。她心里暗叫不好,若这样下去,这里便是她与雪猫两个人的棺材。
忽然她想起道术册子上写的水龙葬,也许能消弭火气。她正要结印念咒,手腕却被紧紧攥住了,她吃了一惊。
“陪我一起死吧。”她听见雪猫说。
凈玉抬头,惊见雪猫的眼角,竟隐然有泪。
她一时竟僵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陪我一起死。”雪猫重复这这句话,手上却把她的手腕攥得越来越紧。“你本不应该出生。我也不应该。”
四周的雕梁画柱发出哔哔剥剥的声音,在火光中扭曲呻吟,不时断裂,仿佛已经难以支撑。
“你不能随心所欲地左右别人的生死。”凈玉咬牙道,“过去你已经因为这个一错再错。”
忽然,头顶上的横梁,似是再也经受不住高温的炙烤和热浪冲击,轰隆倒下。
凈玉心里一惊,却已经无法脱身。眼见大梁横断后,半边屋顶垮塌下来,堵住了出口,整个守宫阁也在这一断层中,摇摇欲坠似地颤动。
“童儿和月珠还在外面!”凈玉想要挣扎,雪猫的手却似铁钳,让她根本不能移动分毫。
陪我死……陪我死……陪我死……
她看着雪猫绝望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丝心寒,又带了一点酸楚。
“你不能再这样错下去。”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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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宫阁自上而下传来隆隆巨响。微生童料知不妙,正要往内室冲时,面前的砖墙忽然倒塌,将去路堵死。
“当心!”秦月珠叫道,一面拽住她的衣服。然而四周已经开始有沙石砾砾而下,扬起的烟尘几乎迷了人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东西。
“小师姐!”微生童用尽全身力气冲里面大吼,却没有人答应。
她不顾一切地要往里冲,但被秦月珠扯住。
“危险!”秦月珠加重了语气。
“我带小师姐一起走!”微生童恨恨地道。
“你带不走她的。这楼阁内部结构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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