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丐帮弟子,只是不知道他曾经发生过什么。
内心是满溢出来的喜悦,除却心中重见光明的希望越发放大外,还有些无法言说的,属于情感上的触动。
江山。
呵。
江山。
粗糙的指不轻不重地点在男人腰间的烧伤痕迹上,说不清楚是基于喜悦的兴奋而进行的捉弄,还是对自己先前的脆弱都被这人看见的报复,燕寒飞含着笑,视线顺着指尖,一路慢慢摩挲向上,从指到掌,最终松松拢在男人毫无防备的脖颈间——江山在困意中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搓了搓脸,这才迷茫地睁开眼,醒了。
“玄雪,你起……”男人揉着眼正想打招呼,却在看清面前人的时候忽然吃惊地改了口,“你——你笑了?!”
——是啊,怎么了?
燕寒飞喉间的音依旧发不出来,江山却准确地从他的唇语中读出了他的意思。
“我……咳。”江山定了定自己的声音,沉稳道,“还是第一次看你笑,怎么了?”
燕寒飞耳边所闻,是男人已经镇定下来的话语,眼中所见,却是即使被纱雾阻隔也依旧能够看清的,这人好奇的探视。
他忽然就不想这么快将自己的眼开始逐渐恢复的事情告诉江山了。
——做了个好梦。
燕寒飞朝他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梦到你了。
江山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他双手还搭在绒毯上。
“你梦到我了?”
燕寒飞点头。
在确认过这话的含义之后,江山慢慢地弯下了腰,左顾右盼地避开燕寒飞好似专注的视线,最终默默地缩回了毯子里,倒勉强维持了语言上的镇定:
“挺好的……我还困着,再睡会儿。”
燕寒飞听言也缩回被子里,从后面搂住这人,带着满肚子坏水故意凑到他耳畔,用唇角外的肌肤去蹭这人开始发热的耳朵,扰得江山不得不再转回身来,看着他道:
“怎么了?”
燕寒飞这次仔仔细细地把人在黑雾中看清了,江山微微皱起眉头,刚想开口,却看见那人把头凑了过来,稍微错过他的脸颊,江山以为这人要抱他,于是下意识把手抬起,却没料到这人忽然侧脸过来,用干燥的唇在他的嘴角旁触了一下。
约莫还是因为视野太暗的缘故,燕寒飞原本想直接吻在唇上的,结果不小心落在了江山的嘴角边,不过冲击力估计也够了罢——在江山猛地伸手把他推开的时候,燕寒飞这么想。
“你,干什么?”
两人的胸膛间空出一段距离,江山喘着气瞪大眼睛看着他,左边胸膛的花纹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实在是漂亮得厉害,燕寒飞忍住了得寸进尺的想法,无辜地看着江山,摇了摇头。
“……把你的眼睛闭上,看不到就多休息。”江山这回坚定地翻了过去,语气有些不好,“我要睡了,别吵吵。”
燕寒飞暗中克制住了自己脸上的笑意,还是靠过去,试探着抱住了江山。
自从在风雪里被冻成这样之后,他就有了畏寒的毛病,江山的身体从来都暖得跟小火炉一样,想来是丐帮心法的缘故,原本以往是江山揽着他的,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改由他搂着江山了。
好想要眼睛快点好起来……
蹭了蹭男人热乎乎的脖颈,毫无睡意的燕寒飞睁着眼睛,静静地打量着狭窄视野中男人的纹身纹路,听着洞口外长风和雪的呼啸,内心中满是寂静的安心。
他已经习惯了在醒来的时候觉察到身边江山的存在,也在这过程中学会了如何坦然面对自己的脆弱,他不再担心江山的企图……很多时候,燕寒飞都觉得是当初的自己会错了意,有时候反而担心起江山对他没有企图。
江山是怎么想的呢?
他开始在意。
伸出的舌尖勾住一抹冰凉的空气,无聊地对着男人的后脖颈吹气,燕寒飞感到一种隐秘的思绪将他攥住,搭在腰间的手掌开始谨慎而小心地游移,在江山睡梦中的叹息到来之前堪堪停住。
他的心却完完全全地挂在两人肌肤相亲的交汇点,怎么也扯不下来。
燕寒飞暗中咬住一缕江山落下的褐发。
真好。
这里没有战争和死亡,也没有火与血。
有的只是这眠虎山中纯白无暇的封山大雪。
和从属于心尖的那抹——
无垢。
自从睁眼能看到东西之后,眼睛就恢复得极快,嗓子也有了好转,能断断续续地说出几句话来了。
这日燕寒飞抱着绒毯坐在火堆旁看着江山煮野菜,他自觉许久不动,骨头都开始发懒,有些想要出去走动的意思,但也知道在江山的眼里,他这个又瞎又哑的人要是就这么出去,估计也就不用再回来了。
江山是不畏寒的,半裸着上身挡住了洞口外吹来的雪花,那雪花进到这里来时已然化为水珠,落在干草上之后就渗了进去,江山就穿着条长裤坐在半湿的草褥上,左边膝盖弓起,好撑住他那只正在扎草蚱蜢的手臂。
他神色淡淡的,有些专注,偶尔会分神瞧一眼还煮着的野菜,他编蚱蜢很快,编完之后,他就抬头看一眼燕寒飞,随后拉起他的手把蚱蜢放上面,道:
“你猜猜这是什么。”
燕寒飞看着手中的草蚱蜢,装模作样地摸了摸,故意道:
“有点,扎人……兔子?”
江山嗤笑一声。
“那,雀儿?”
江山嘴角带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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