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俱惊。
“八旗定八族——”王杲直接双目瞪得浑圆,站起来怒不可遏道:“怎么——”
“而这项事情的商议主持,将交由王杲与速黑忒两位首领来主持,以及敲定。”
虞璁语气坚决而不容打断,任由王杲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姿态从容的起身,收拾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资料,平静道:“会议所需的调度和花费都将由朝廷开支,朕只用知道最后的结果便好了。”
话音未落,只见龙袍一转,他便飘然离去了。
没有给任何人拒绝的时间。
这种时候,女真上下根本就没个主意,想要谁拿出点实际的建议和想法出来,完全是在为难人家。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机里,说什么都不算数。
只要把主持的权力交给他们,把争执和愤怒的机会留给他们,事情就很好办了。
为了以防万一,陆炳被留在那里负责维持秩序和记录会议情况,身边还配置了足够信任的女真语和蒙语翻译者。
到会的二三十个女真人平时都没有开会的习惯,但是汉人自然乐意把这个新传统教给他们。
虞璁在离开乾钧堂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休息,他选择坐玉辇去国子监,找另外一个重要的人——杨慎。
准确的说,是杨·百度百科·搜索引擎·慎。
如今中国没有外交部这种明确的定位,也没有系统的外交指南。
所以单纯想找礼部问清楚朝鲜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杨慎正在批阅公文,一听皇上来了,忙不迭吩咐下属去备最好的茶水点心,还特意要了一碟金乳酥。
虞璁一见杨慎现在精神矍铄、奕奕神采的模样,就放松了许多。
他到底比王守仁他们年轻,之前的颓废也只是郁郁不得志。
现在个人价值有施展的地方,生活充实了这么多,精气神和身体自然就好了。
“杨大人。”皇帝相当自觉的接过金乳酥,呷了一口温度正好的茶以后慢慢道:“朕想问问,有关朝鲜的事情。”
杨慎眼睛一亮,明显是自己也为着这事操心许久了,此刻还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朝鲜方面的情况,正史野史都有录入,坊间也有许多传闻。
现在女真的人过来了,杨慎也自然会跟许多人交谈了解,还真是朝堂中对朝鲜情况最了如指掌的人。
如今的朝鲜皇帝,名唤李怿,字乐天。
如果虞璁没有记错的话,大长今和大长今剧里那个睡了她闺蜜的皇上,都是嘉靖朝的。
这李怿即位以后废了前任皇帝燕山君的许多苟政,但是为人优柔寡断,让如今的朝鲜朝政被两派来回推拉,国家也处在乌烟瘴气的状态里。
朝鲜目前最大的问题,就在南有日寇骚扰,北有女真劫掠。
而且和中国的外交关系,也完全算不上友好。
实质问题,还在于商这一字。
因为和中国交易确实利润丰厚,所以有朝鲜使臣都铤而走险,在做使臣的时候都阳奉阴违,跟京人贸易往来。
这事被锦衣卫发现之后,直接把人拘留在了礼部会同馆里,手腕也算是很狠决了。
虽然只是使臣犯事,不按规矩买进卖出,但是朝鲜那边就感觉是“祖宗见宠于中华之美扫地矣”,直接发动了贸易锁令。
这个锁令,要求除了书籍和药材这两种必需品之外,其他唐物一律禁用。
“陛下,虽然看起来朝鲜事明恭谨,最近几年也礼数做全,可是臣有所耳闻——这朝鲜皇帝对明代列位帝王都口出不敬,其心可居。”杨慎压低了声音,郑重道:“最近几年里,朝鲜方面的乱象更是层出不穷。”
虞璁对李怿的认知,还真的是在大长今的电视剧里——人家穿的还是效仿明代皇帝的衣服。
杨用修还是厉害啊。
嘉靖元年出了辛巳诬狱,嘉靖五年全国传染病泛滥,而在嘉靖七年出现了历史上相当骇人听闻的一件事情,被人时称为灼鼠之变。
灼鼠之变这事由于玩的太大,以至于中国的士大夫们都渐渐能听闻到许多。
听到这里的时候,金乳酥已经被悄mī_mī的啃完了。
虞璁抹抹嘴,抿了口茶颇有点意犹未尽:“灼鼠是谁的号?”
“不是号,是真的烧老鼠。”杨慎露出讳莫高深的神情,略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待道:“嘉靖七年,是猪年,当时有许多只死老鼠被砍掉长嘴和四肢之后,被烧灼了挂在宫中处处……”
“宫中处处?”虞璁愣了下,几乎不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这老鼠被这么处理之后,就像猪一样,而且还被烧灼过,”杨慎说的缓慢,心里也对这事有点抵触:“微臣听闻,这是为了巫蛊天胤世子。”
后宫的树上房檐下,还有各种不起眼的地方,在不断地被纷纷挂上死老鼠。
这件事情直接流传到了宫外,引起了文武群臣的愤懑和声讨。
在这一刻,虞璁本能地直起身子,他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件事情,可不是迷信活动,而是政治事件。
“杨用修,你先停一下,”皇帝皱了眉头,缓缓开口道:“是不是最终追查出来,某个有子的妃嫔谋划了此事,直接株连数众,又波及群臣?”
杨慎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哑声道:“皇上英明。”
这事对于朝鲜而言,还真不是个好事。
但是对于明朝而言,可又是一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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