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着,棕眼睛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绿眼睛却暗淡犹如即将燃尽又垂死挣扎的火苗。
“罗杰斯知道吗?”托尼问,又在洛基即将回答的那一刻眯起眼,警告,“别对我撒谎。”
邪神紧张地吞咽着口水:“是的,他知道。”
“什么时候?”
“或许是华盛顿事件之后。”
“fuck!”托尼盛怒之中无处发泄,于是一把将脚边那个无辜的茶几整个掀翻,杯子、果盘“乒乒乓乓”散落一地,然后他开始在厅中快速踱来踱去,就像一只被困在狭小笼子里的狼。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低吼着,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洛基,“我看上去就那么像坏人吗?我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找冬兵报仇吗?”
“你不会,”洛基连忙回答,“但你需要先了解詹姆斯,先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我们只是想慢慢来。”
“罗杰斯或许会这么想,但你不会。”托尼霍然停下脚步,死盯着洛基,“你一定有什么别的理由,告诉我。”
“不,托尼,没有别的理由。”
“告——诉——我——”
“真的没有,我发誓。”
“好,那你以我的性命起誓,我就相信,”托尼梗着脖子,“跟我说,‘众神之父奥丁在上,我,洛基·奥丁森在此起誓,如果再对托尼·斯塔克有所隐瞒,就让冥府立即收走他的灵魂和生命。’说啊,现在就说!”
他望着洛基,满含期待,可那个人却依旧紧抿嘴唇,就像一尊永远不会开口的石像。
“所以,你又在骗我,”托尼阖上双眼,疲惫感让他几乎无法站立,“所有人中,唯一不能骗我的人就是你,所有人中,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天啊,我最相信的人竟然是你,这太荒谬了。”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可怕的叹息,捂着额头踉跄后退,仿佛洛基是什么恐怖之物,唯有远离才能保全自身,洛基则徒劳地伸出手,试图再次碰触他近在咫尺却难以碰触的恋人。
“我爱你,托尼,”他喃喃重复着,“我爱你。”而托尼却盯着他,爆发出一声阴森的、哀怨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去他妈的‘我爱你’,洛基,我恨你。”
这句话像烧红的烙铁直刺在洛基心口,强大的神祇在一瞬间被彻底击垮,他颓然向后倾身,摸索着抓住沙发扶手,像是在寻找一个可以支撑全身重量的支点,最后几乎是栽倒在沙发上。
托尼垂下眼睑,对洛基的痛苦避而不见,唯恐自己因那双绿眼睛中的破碎而再次动摇:“我想和你在一起,洛基,天知道我究竟有多想,可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无休无止的谎言了。”
他说着,摘下了套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递到洛基面前:“我们取消婚约。”
洛基猛地抬起头,撞上棕眼睛中的决绝时不禁瑟缩了一下,他不敢再去看自己狠心的恋人,只得盯着他掌中躺着的指环发愣。他应该爽快地也摘下他的戒指交还给对方,然后优雅地起身说些场面话,从而维持为神的高傲和尊严,但他不能这样做——如果这样做他们之间就真的完了,彻底完了。
“不,”他反反复复摇着头,声音嘶哑犹如因病痛哀嚎许久的孤狼,“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他们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许久,好像两尊雕像,直到托尼厌倦了等待,将那枚曾经被珍而重之的指环扔到了洛基脚边。
“随便你。”他说,不再理会他的前未婚夫,一面转身离去一面朝电子管家吩咐:“星期五,把国务卿叫回来,告诉他我要签那份协议,就现在。”
洛基动了动嘴唇,但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大错已然铸成,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托尼不会再相信他,他刚刚甚至还说他恨他。
“咣当”,门被重重甩上,留下洛基一人独坐在沙发上,任凭一种黑暗的决心和保护欲占领了他的整个神志。为了守住那个绝不能说的秘密,他已经付出了难以挽回的巨大代价,是时候动用非常手段让所有知晓秘密的人都永远闭嘴了。
他就枯坐在原处,大脑飞速盘算着,许久后终于再次开口:“星期五,托尼是否已经离开大厦?”
“boss签署完协议后第一时间离开了大厦。”女管家据实回答说。
“穿着钢铁战衣?”
“是的。”
“他去找巴恩斯中士了?”
“是的,yor.”
洛基在心里冷笑,这真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只要自己的权限没有被更改,即便和她的boss闹翻,星期五还是会把托尼的动态毫无保留地透漏给自己。
他依旧保持着坐姿并不急着去阻止,为了防止信号被屏蔽或干扰,他们在冬兵机械臂中安装的不是一般的追踪器,而是附着了洛基魔法的加强版,没有邪神帮忙定位,托尼充其量只能知道冬兵的大致位置,而以冬兵的能力,完美隐藏行迹并非一件难事。
他这样想着,在心中拟定着死亡名单:佩姬·卡特刚刚去世,lucky fr;罗杰斯和巴恩斯信任他,他可以在和他们微笑着打招呼时出其不意地拧断他们的脖子。处理掉他们并不棘手,棘手的是罗杰斯曾跟他提起过一些文件,一些能证明霍华德为了救托尼而出卖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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