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微笑道:“嗯?本侯哪里说的不清楚么?”
“清楚,清楚了……”太监汗出如珠,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今晚就要被严宵寒灭口。
目送传旨太监的背影仓皇逃离,傅深悠然转身,又对上了一院子呆若木鸡的侍女小厮。
“看我干什么,这么感动吗?”他面不改色地道,“不怪我心软,实在是你们老爷后怕的不行,昨晚趴在我怀里哭了半宿。”
“……”
傅深让人把箱子抬走,自己毫不心虚地回去用午饭。吃过饭又要消食,傅深想起严府离清虚观不远,那道士来的确实蹊跷,他到底没忍住好奇,于是让杜冷推自己去那附近转转。
昔日繁华宫观已成寥落,清虚观满地萧条,门可罗雀。为防漏网之鱼,严宵寒特意拨了一队禁军守在这里。巧的很,领头的正是跟傅深见过一面的魏虚舟魏将军。
魏将军于人情世故上极为圆滑,他起初也以为严傅二人不合,但从严宵寒婚后的态度上,明显能看出他对傅深的态度不一般。傅深有没有那个意思不好说,他们严大人必然是对靖宁侯相当重视。
见傅深来了,他一面暗自咋舌,一面迎上前打招呼,态度不失谦和,还主动提出傅深可以进去看看。
傅深还记得第一次见他,那时候魏虚舟可没这么热情,不由笑道:“魏将军不怕本侯跟刺客是一伙的吗?”
“侯爷这是说的哪里话,”魏虚舟立刻道:“您是咱们自己人。”
傅深垂眸一笑,重复道:“‘自己人’。”
两个老狐狸好似在这打哑谜一般的对话中各自获得了想要的信息,相视一笑。魏虚舟做了个“请”的手势,傅深向他浅浅颔首致意,道:“那就打扰了。杜冷,走吧。”
第37章 漏网┃吓死爹了
清虚观格局与寻常道观类似, 建筑呈中轴线对称, 主殿为三清殿,供奉三清塑像, 其后还有四御殿, 戒台, 钟鼓楼等。整个宫观规模不算大,胜在树木葱茏, 曲径通幽, 在俗世中辟出一方清静天地。
杜冷推着傅深在不甚平坦的石板路上慢慢走着,就像两个最寻常不过的香客。飞龙卫已经将这院子从里到外搜查过一遍, 傅深也看不出什么, 只是借着这个地方想事。他其实心中还有一个疑惑, 从未对外人说过,却无时无刻不沉沉地坠在他心里。
他和严宵寒成亲的第二天,俞乔亭曾给他送来一盒血迹斑斑的东珠。
傅深当时让他拿走处理,但他从没忘记过这一出。跟柘族有关的任何细节都不是小事, 这个老对手始终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 看似安顺, 暗地里却磨利爪牙,蛰伏着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
傅深卸去北燕军统帅回京养伤一事无疑给了他们希望,甚至都敢借此机会大着胆子上前试探,然而迟迟没有动手,恐怕还是怀疑这是大周君臣联手做下的一个局。
北燕铁骑绝非毫无准备,唯一让傅深不安心的是, 他并不清楚柘族在京中有多少眼线,金吾卫遇害案与万寿宴刺杀案背后是否有他们的动作?那盒东珠到底是单纯的挑衅,还是一种意有所指的暗示?
东珠在柘族是极为珍贵的一种珠宝,除了进贡给大周,在他们本族之内,只有首领的妻子母亲,即中原所称的皇后太后,才有资格佩戴。所以柘族人多以东珠代指皇后,而万寿宴那天恰好是皇后出事,这只是巧合吗?
如果泛泛地联想开来,金丹与东珠形状相似,也很可疑;而东珠名中有“东”,会不会是暗指在此事中受损最多的东宫?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路,轮椅似乎碾到了一块小石头,傅深颠簸了一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疑惑地问:“这是哪?”
杜冷尴尬地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迷路了……”
“真够可以的,”傅深嗤笑,随手一指,“随便走吧,院子就这么大点,闭着眼也能走出去。前面是不是有个小楼?”
杜冷羞愧的连个屁都不敢放,闷不吭声地推着傅深往那边走。两人在那幢三层小楼前停下来,傅深饶有兴致地一勾唇,奇道:“藏经楼?这么偏。”
他们已走过许多殿宇,傅深虽然中途走神,也能估计出他们现在大概是在清虚观内不知哪个角落。这栋藏经楼位置偏僻,与道士们所住的厢房相距甚远,还被掩在大片树林之后,看上去人迹罕至,十分不好找——真有人会来这里里读经吗?
“进去看看。”
杜冷十分艰难地将傅深和轮椅搬上台阶,累的直喘:“进不去,门上有锁。”
傅深过去看了一眼,道:“小意思。”说着手掌一翻,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小刀来,三两下撬断了门上的铜锁。抬手一推,两扇木门豁然洞开,一股陈旧纸页的气味混着灰尘气扑面而来。
杜冷:“……”
傅深手太快了,杜冷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那沉重的黄铜大锁在他掌中就跟个小玩意儿似的。
最重要的是……他一个病人,为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摸出把刀来!
中遍地尘灰,杜冷又吭哧吭哧地将轮椅搬过门槛。一介郎中,实在不像那些武夫一样,轻轻松松就能把侯爷扛上二楼。
“算了算了,你把门关上,”傅深实在不落忍,撑着扶手站起来,“我还是自己走吧。”
他的伤情实在非常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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