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他来,我容易得多了。”
叶若云酸着牙齿摇着脑袋领着妹妹出门去了。
长铭的目光追寻她的身影,一直延续到院里光秃秃孤零零的桃树上,前几日来选房子的时候,那桃树上还挂着一层霜雪,眼下已然全数褪去,或许某日的清晨便能发觉它又生了新芽。门外传来三人言语的声响,无非是忘熙问问叶若云这个字该如何念读,叶徒云在一边凑热闹,长铭甚至能想到这小姑娘探头探脑的模样。
直至夜幕低垂时分,长铭挥别叶家姐妹回了自己屋子,正要燃起蜡烛突然听得耳边狂风略过,将火折子再度熄灭。
长铭哭笑不得地重新吹亮火折子。
“师兄来得好快。”
南宫煜麒将他一通打量,便断言道:“你有孩子了。”
长铭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肚子,神色略有腼腆地点点头。
“你的君人呢?他不在这处?”
“他不能在这处。”
南宫煜麒拧眉不悦道:“这是什么话。”
“师兄莫要问了,我亦是一言难尽,但错不在他,师兄莫要迁怒于人。”
南宫煜麒横他一眼:“你眼里只有君人没有师兄了吧。”
长铭反而笑道:“如果他夺师兄性命就如探囊取物,我也会帮着师兄说话的。”
“我只怕你会给他递刀子。”
“师兄可不能这样诬陷我。”长铭的神情染上几分严肃。
“罢了……”南宫煜麒头疼道:“你且收拾行李,我带着你回师门修养。”
长铭错愕问他:“一屋子的出家人还知道怎么照顾孩子?”
南宫煜麒无言以对。
长铭得寸进尺道:“既然师兄来了,不如帮我一个忙?”
“你想要什么便说吧”,南宫煜麒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听我的师父说,有了孩子的要吃些补品,像是鲲鹏的翅……”
长铭淡然地说道:“你又被师伯骗了……不过我只想请你去看看逸景而已。”
“……”南宫煜麒的表情一度耐人寻味,他说:“俗人真是麻烦。”
长铭很是殷勤地又给他倒了一杯清水。
“嘶——”逸景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低头看去,旧伤未好,又添了新伤,简直让他双手疼痛难忍。
“爷!”管事见状停止上药,“您得忍着,不上药可怎么好。”
“便是灵丹妙药,也容不得这样反复。”
管事几欲哭出声来:“下官实在是另有苦衷啊,那时大军长正看着呢,下官不意思几下,以后我们就更不好过日子了!大军长也是,何必这隔三差五的就来这马场马厩呢?我见了三任军长,从来没这么勤快的,都不像是看马了,倒像是看您了。”
“是为了看我断了气没有。”逸景调侃道。
“不过这七营长当真狠毒,竟然当着几位营长和大军长的面将您痛打羞辱,让您颜面扫地,大家都在各自猜着理由,还有说他是因着对前任七营长心存不轨才会如此,虽说他是个和生,可绛元那等床上功夫……”他终于停了自己的絮絮叨叨,眼看着逸景面容越发冷峻,那双眼睛更是令他想起了往日面若冰霜的七营长,生怕自己多说一字便少一条命,只得不知所措地陪笑于脸,“这……这也不是我说的啊……”
逸景没有说话,而是收回了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说起来,第六营长本是大军长心腹,眼下大军长待那几位营长虽然无甚好脸,可对六营长始终和颜悦色”,管事试图令逸景莫要在意他方才所言,“您是不是同六营长商量商量,让他美言几句……”
“然而我眼下只能在这马场之中,无法脱身,六营长可是远在天边。”逸景明白这一方法未尝不可。
“小的给您探探路如何?”
逸景略一思忖,当即点头道:“那你便去吧,若是我还能活着,自然不忘此等恩惠。”
管事眼前一亮,当即将药瓶塞给逸景,忙不迭告辞去寻包环。
蓝莫听着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响,终于按捺不住,低声问楚广良道:“你何故如此心狠手辣?旁人见了,少不得议论你几句。”
楚广良却是咬牙切齿地骂道:“将他五马分尸都未能泄我心头之恨,不过几次鞭子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若非杀人者死,我早早将他一刀砍了!”
“楚广良!”蓝莫呵斥道。
“下官失言。”楚广良及时闭嘴。
“这又是何故?”蓝莫锲而不舍地问道。
“当初李长铭与下官的前任营长不幸战死,本该由我接任营长一职,却因为他对李长铭另有企图,便将营长之位轻易交付!往日李长铭是营长他是大军长,我奈何不得,眼下正是天赐良机,我又何必扭捏作态?”
蓝莫终是什么都没说,不过让楚广良早早退下休息。
逸景将一切收拾妥当便举步回了住处,正欲熄灯之时,忽而灯火一阵摇曳,将屋内扰乱得光影斑驳,他心中隐约察觉不好,连忙回身看去,立时松了一口气。
“师兄?”
南宫煜麒被他叫的一愣:“你倒是顺口,也叫师兄。”
“长铭的师兄自然是我的师兄”,逸景顺理成章地说道,回头给南宫煜麒倒了杯热水,“师兄来寻长铭?还是行晟?”
“是长铭让我来寻你,他怕坏你事情,不敢回这地方,却又为你提心吊胆。”
“师兄见到长铭了?他可好吗?”逸景听得那个名字,三步并两步就到了南宫煜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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