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先冷静些。”
“是啊,道长,这剑再往前一寸你这挚友可就没命了。”
晓星尘慌忙将剑收回,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几口气将心绪稍稍平稳下来,对着薛洋的方向冷冷开口道,“骗我那么久,很好玩吗?”
“不好玩,说实话,你的技术太差,和宋岚没得比。我早就想告诉你了。”薛洋嘻嘻笑着,躲在宋子琛身后看不见晓星尘,话也毫无克制地越说越狠。
“那你为什么,要在我身边,留那么久?”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地,薛洋听在耳中也是难受,口中却仍道,“不知道,谁知道呢?左右是无聊,况且伤害你还能叫他更难过,我为什么不做?而且你不是在我和宋岚还在一起的时候,就对我动心了么?”
“住口!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我喜欢的那个不是你,绝对不是你。”
“晓星尘,你喜欢的就是我。义城这些年,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那聂姓少年,不就是因为他比我更接近你喜欢的那个“薛洋”罢了。听话,乖巧,向善,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晓星尘,不止是我,骗你最深的人是你自己啊。”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他喜欢的那意气风发明快张扬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是薛洋?怎么,怎么可能是他?!这个人将他推入黑暗之中,接着又假意伸以援手,却只是为了将他踩得更深。眼前黑着,无论怎样都是黑着,光亮从未存在过。深沉的喜欢化作利刃,撕扯着心脏,痛的几乎要昏厥。
这是哪?我在哪?这是地狱,不是人间。
霜华杵在地上深深刺入土地,晓星尘呼吸紊乱,急切地喘息着,血泪流了满脸却浑然不觉。他忽然意识到友人一直都在一旁看着,负罪感无力感羞愤在心口翻腾,强烈的呕吐yù_wàng涌了上来,他咬着牙撑了一阵,忍无可忍地开口道,“薛洋……你真,你真是……让人恶心!”
“你从来就只会说这一句。恶心?在你眼里我就是恶心,但你自己能好到哪去?你当真就以为自己是清白的么?”薛洋眼眶发红不管不顾地将以前的事抖了出来,咬牙切齿目露凶光,“道长啊,还记得前些年我骗你有走尸袭击的事吗?你真应该看看,三十多个世家子弟都被你一剑杀了啊,一个都没活下来,死前还张着嘴喊‘道长,道长救我’,可惜他们的舌头被我割了,你听不到。”
“别说了!别说了!你到底要怎样?你还要怎样?!作践的还不够吗?!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想求个公道,你为何,为何……你作恶多端难道就该放任不管吗?”
“我作恶多端,那你呢?局是我布的,但人是你杀的,你手上早就不干净了,还谈什么狗屁公道?”薛洋爆发出一阵大笑,笑的简直要哭了,眼角涌出泪水顺着脸庞往下滑,“这么久了,还想着救世,笑死人了,你看到了啊,这里只有地狱!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你今天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你真该看看自己这一事无成一败涂地的样。”
霜华铮然落地,又被晓星尘颤抖着抓在手里,向颈间横去。宋子琛看出他的意图连忙用拂尘卷住利剑扔向一旁。看到这一幕薛洋仍是笑着,眼神却慢慢冷了下去,他趁两人没注意到这边,手腕一翻,从袖中召出符咒,明亮的蓝光骤然亮起瞬间吞噬了他与怀中孩子。烟雾消散后人已经消失了。
宋子琛没想到他藏着传送符,但眼下比起找他更要紧的是晓星尘,这幅紧紧抱头口中喃喃“饶了我”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魔障了,刺激太深,神智已经不清。
阿箐从门后探出头,脸上泪痕斑驳,难过的整颗心简直要炸开一般。这样好的道长,为什么偏偏要遇上那个坏东西?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上天就不能对他好一些?
宋子琛神色也是难过。他于医术方面不如晓星尘懂得多,也不知此时能做什么。更何况他清醒过后必然会心中烦乱不知如何面对自己,但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该怪他。薛洋后来做的那些事全是因他而起,错在他。宋子琛想了一阵决定去云梦寻温情,请她来诊治。
因而等晓星尘重新醒来时人已在云梦莲花坞。宋子琛日夜兼程,带着他和阿箐一路御剑用最快的速度赶了来。温情知道薛洋做的那些事,此时也小心地不去提,催促着人将汤药喝完之后便出了房间。宋子琛守在外面,看她出来得知晓星尘已醒,便悄悄走了进去,站在不近不远的位置看着晓星尘。
沉默半晌后,宋子琛开口轻声道,“他若是想杀你早就动手了,就算是哄骗他何苦要生下那孩子。你又怎知他就真的没有任何感情?”
“……子琛。别说了。”
“这段时间我知你想不好该如何面对我。所以,你留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去寻薛洋,一切都等找到之后再说。错不在你,真的不怪你。切莫过于自责,万万别做傻事。”
宋子琛说完后低头看了一阵便转身走了。手指刚刚搭在门框上,便听到晓星尘低声开口道,“谁的错……”
悲泣一般被刻意压低的声音轻而软,在安静的室内却如玄铁坠地。
宋子琛长叹一声道,“谁的错,都有错,细究起来谁又说得清?只是如果再任由他这样下去,谁知他又会为了报复再做出什么?所以我要去寻他。”
他想了三年才终于弄明白这个道理。薛洋恨他,那就让他去恨,恨他一个好过祸害众生,纠缠一生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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