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也会被带累。
比如人家谈论时会说:‘那严家女儿你们知道不,就是和黎秀才定亲的那个,真是不知廉耻的一个人!’虽然不是说黎池不好,但话语间也带了他出来,这并不是让他脸上有光的事。而且以后如果严琳琅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黎池同样要被这样带累。
黎池的娘苏氏,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听小池子讲的,听得出那严姑娘应该是个咋咋呼呼、跳脱任性的,尤其还不知礼仪廉耻,做的这些事哪里像是有教养的姑娘!”
对于黎池这个侄子,王氏和赵氏是真心实意地喜欢的。在黎池刚开始读书的时候,她们心里不时还会酸一下,可随后黎池给家里多了一门造纸手艺,并因此她们自己的儿子也开始读书。之后黎池又一边抄书挣钱,一边读书考上了秀才,她们就真的对他只有满心喜爱了。
现在黎池遭遇了这么一门亲事,她们完全兴不起任何幸灾乐祸的心思,只全然地怜惜他了。于是两人同仇敌忾地愤愤不平,“我们黎水村的男儿娶妻,首先就不能要这种品行不端爱惹事的,真是糟蹋了我们小池子!”
“对啊对啊,大嫂说的对!我们小池子才十三岁,就已经是‘小三元’了,以后的前程还远大着呢!就算他严家现在家产比我们多那么些,那又怎样?我们家里六个男娃,等再过些年他们都长大了,只那么一站出去就能震住一群人,难不成还不比他们严家厉害!”
前些年赵氏那火爆性子、那把嗓子,一旦训起人来或与人争执,一开口首先就在气势上压过对方了,只因这些年来家里渐渐好过、也有盼头了,她的性子和嗓子才慢慢温和下来。可今天这事,她恁是激动得重拾了她前些年的气势,说起话来声音洪亮有气势!
袁氏抬手揉揉耳朵,嗔怒地看了二儿媳赵氏一眼,“你小点声,我这老婆子的耳朵都快被你吼聋了。”
苏氏虽然知道请媒人上严家去说亲,是不得不做的事,是为了她儿子的名声前程着想。但她作为母亲,实在是不想儿子后半辈子和那么一个女子一起过,哪怕她儿子可能会因为不娶严家姑娘受到影响,可能会没有那么有出息,她也想他能过得开心些。“爹,您说要不我们不去说这门亲?”
一家之主的黎镖一直沉默着,听到三儿媳的话,才严肃着神情对这事下了结语:“就像先生说的,小池子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前途无量,总不能让一个女子坏了科举仕途。等以后娶进来了,对其严加教导管束,应也无大碍的。”
黎桥、黎林和黎棋三个男人,点点头认同黎镖的说法。相比起情感丰沛的妇女们,男人们要更加理智一些。
一直坐在一旁的黎槿,面色惭愧地道歉:“实在对不住三伯的请托,若是我昨日没有去拜访旧友,而是留在客栈里等黎池,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黎镖叹一口气,“唉,造化弄人啊,这不怪先生。”
事情过去之后,黎池的情绪就已平静下来,不再像当时事情发生时那样惊怒,已经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但这时看见家人们如此为他愤愤不平,她娘更是单纯地只想他过得开心,甚至为此愿意不顾他科举之后为家里、为她带来的好处。这一些,都让黎池感到很高兴。
“这事不怪先生,谁也想不到会发生那样匪夷所思的事。”黎池言语温和地劝解道,“这事也是我当时自己决定的,如此处理最好不过了。”
全家人都知道,黎池他一旦决定的事,很少有转圜的余地。于是,哪怕各人心里还愤愤不平、心疼惋惜……也只得接受这事。
……
在几个兄弟中,黎池年纪较小,按理应该等他上头的堂哥们都娶妻成亲或定下亲事后,再才轮到给他说亲的。但事出有因,也不能讲究这么多了。
三日后,黎家请了村里常给人牵线拉媒的一位女性长辈充做媒人,前往县城的严家走了一趟。
之后‘严家三拒、黎家三求’,做足了脸面功夫,最终才定下了这门亲事。
亲事虽是定下了,但考虑到黎池的年纪和他的科举学业,正式迎娶成亲还要再等上几年。
对于这门亲事,黎池没给予多少关注和眼神。自回村当天向全家人说明了事情原委后,他就再没有对此事有所过问。后面的请媒人、上门说亲、小定和交换庚帖等等,都是家中奶奶和他娘在忙。
黎池本人第二天,就又回归了正常生活中:整日忙于读书、抄书,以及指导两位堂哥与弟弟的学习。
因为决定了不参加明年八月的乡试,黎池下一次下场就是四年后了,因此他也不急于一开始就保持大量的训练量,而是开始温故知新。
每天早上,黎池都会早读半个时辰。早读的内容依次是三本蒙书、‘四书五经’以及常用于科举中的书籍,哪怕这些书他已能倒背如流、并一字不差的默写出来,他也还是决定再认真地去读一遍。读这一遍的过程,就是温故而知新的过程,边读边思考,也总能读出一些新的体悟来。
早读过后,黎池就将自己以前作的文章和诗拿出来,再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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