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黎池才向王礼容微笑着颔首示意。
王礼容也回以黎池一笑,然后就转过头去了。
黎池重新端起茶杯送到嘴边,然后垂眼喝茶。茶水只刚刚沾到嘴皮而已,黎池并没有在继续喝茶,只是为掩饰他思考的神色而已。
黎池比较自信的一点,就是他较强的察言观色能力。除非是老奸巨猾的人精,否则他都都能通过一个人的神色,看出来一些东西。
而刚刚王礼容的神色,就有一些蹊跷。那是一种有点幸灾乐祸,像是看好戏,又似是带着快意的神情。
联想到王礼容江淮行省监察御史的身份……
黎池在拿开茶杯时,就已经得出了答案:莫非王礼容今日上朝,所参之事与他有关?
早朝上,之前的未议完之事都议完了,贞文帝就发问到:“诸卿可还有事要奏?”
监察御史王礼容出列上前,“臣有本要参!”
王礼容从身边经过时,黎池用眼角余光,瞄到了一块写满密密麻麻蝇头小字的奏板。
“臣乃江淮行省监察御史王礼容,臣有本要参,所参之人乃翰林院侍讲黎池。”
第140章
“臣乃江淮行省监察御史王礼容,臣有本要参,所参之人乃翰林院侍讲黎池。”
参黎池?殿内朝臣或多活少地,都流露出了一丝出乎意料的神色。
有人觉得黎池只是太会装相,也有人觉得黎池本就是一个‘务实君子‘。但不得不说,在朝臣们的心中,黎池这人真的是很难挑出毛病来。因而在得知王礼容要弹劾的人是黎池时,朝臣们才觉得有些意外。
贞文帝也有些疑惑。在皇帝心中,那黎池就是一个才华横溢,很知情识趣、又还纯粹的一个聪明人。“哦?王御史要参黎池,说来听听?”
作为被弹劾对象,黎池依规矩从班列中站出来,与王礼容站在一起,当庭对质。
“臣所参条目甚多,容臣逐条参来。”王礼容此时正义凛然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上朝前在朝房里等待时,他对黎池一笑中的幸灾乐祸和快意。
“准。”贞文帝道。
王礼容将手中奏板拿近,照着上面事先写的笔记念道:“臣所参黎池第一条,乃其未能严格管束族人。浯阳黎氏族人傲慢贪婪,仗黎池之势索拿财物,言行无耻至极,乡民甚苦之!黎池对此却未加管束,任其族人横行乡野,实在是不该!。”
果然!许多朝臣们心中暗道,黎池本人没有可弹劾的,若要参他就只能从他族人方面下手了。
贞文帝听后,神情有些捉摸不透,看不出是何情绪,不过也没谁敢抬头直视帝颜。“黎池,王御史所参之事,你可有辩驳?”
“禀陛下,臣虽想说臣之宗族亦算是以耕读传家,大多都是知晓礼义廉耻的,应是不会做出王御史所参之事的。但此时说出来,也只会让人以为是在自夸和狡辩而已,似乎不能让人信服。因此,臣只有几个问题想问王御史。”
贞文帝:“问。”
王礼容也转过身来,与黎池面对面对质,“尽管问。”
黎池不慌不忙,先朝王礼容行了一个揖礼,“请问王御史,可知臣横行乡里的族人姓甚名谁?索要财物几何?苦主又是何人?”
王御史一副刚直御史的模样,答道:“姓甚?黎侍讲的族人自是姓黎!名谁?既是族人横行乡里,想来一两个,本官哪能一一记得。至于财物几何、苦主又是何人,黎侍讲族人既已称霸乡里,那些苦主如何敢说,说了之后怕是立即就要遭报复了!”
御史参人时,语气和气势都是很有压迫力和感染力的,毕竟这算是他们的职业技能。不过黎池并未因王礼容的压迫力,从而胆怯或退缩,“王御史如此说,本官也不知该从何反驳起了。不过王御史既是外驻江淮行省的御史,想必是去过浯阳县,亲眼所见了?”
“御史风闻奏事,本官未亲至浯阳,就不能奏事了?”
“本官未有此想法,只是以本官对族人的了解,关于刚才王御史所说之事,觉得不可置信罢了。非是人证物证俱全,主犯和苦主都有,就不敢相信本官的族人们会是傲慢贪婪的人,更不敢相信他们会仗势索要财物。”
对质几个回合之后,对于王礼容所参第一点,黎池给出的答案是:人证物证什么都没有,嫌犯和受害者都不明,所以他不信。
到这时候了,也争不出定论来,事情究竟是真是假,还需查证后才能得知。贞文帝对王礼容说到:“王御史不是说所参条目甚多,那就继续参。”
王礼容转过身去,朝宝座之上的皇帝行了礼,继续弹劾:“臣所参黎池第二条,乃其不孝长辈。黎池携妻在京城吃美食、穿华服、住广厦、睡阔屋,不接来父母长辈在跟前奉养就罢了,将其留在乡野间,甚至要亲自耕田种地,方能讨得衣食。”
王礼容这一条参得,让黎池听了,竟不知从何辩驳。因为全是他母亲的瞎说!
此时贞文帝出言问了:“黎池族人不是在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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