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因着位置关系,庞太师的神情完全看不清爽、他声音中含着笑意,倒有几分邻舍翁的和蔼可亲,“如你所说,这李夫人已半是疯癫,自然不会有人再信她那些疯言疯语。八贤王的儿子,并不比别的王子们高贵在哪里。”
话中未尽之意已昭然若揭。
庞统沉吟了一下,到底觉得事有不妥:“李夫人毕竟是圣上……有朝一日八贤王世子身世揭露出来,恐有不利。”
庞太师藏在美髯之下的嘴角勾起,依旧是和蔼可亲模样:“照吾儿这般说,关键还是在这李夫人。”
其间险恶用意昭然若皆。
这话显然早已车轱辘转过了几次,庞统心中无奈却也无法劝阻父亲,不过打定了注意阳奉阴违罢了。他看着面前老父只觉无言,便默默调转了视角看向房梁舒缓舒缓疲乏的精神。
只这一抬眼,就对上黑暗中藏着的那双璀璨凤眸。
庞统捏紧了腰间玉扣,一动不动,却不知自己已紧张到胸前连呼吸的起伏都无。
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的白锦堂明显一愣,已将庞太师意思全都听进耳中的白锦堂犹豫了片刻,到底从袖中摸出了暗藏的墨玉飞蝗石。他不是不信庞统,却是不信庞太师。李夫人如今已与陷空岛牵连起来,若不提前处置恐出意外。
陷空岛不容有失,那么李夫人就绝对不能出事……庞统……
绝了庞太师的心才是以绝后患!
白锦堂掌心捏着飞蝗石,默默撕了袖摆蒙住了脸面。
他却不知道,衣帛断裂的声响在庞统的耳中即若天崩地裂。
屋内屋外两个人一个没有多想一个想得太多,竟难得的失了往日的默契,一不小心就这么走上了歧途。这些不堪回首的曾经就这么打成了心结,在许多年后才得以解开。
而眼下,则有一场打斗无法避免。这场打斗,却是要他与心爱之人分个胜负么?
庞统看着身边的父亲,闭了闭眼然后睁开,曾经可能有过的动摇都已消失不见,再无一丝犹豫。他左手握住腰间悬挂着的装饰用的佩剑剑柄,飞快的挡在了庞太师的面前。
裂瓦之声如期响起。
已用布帛遮好脸面的白锦堂轻轻巧巧地坠落在庞统对面。剑还在鞘里,飞蝗石还在腰间,眼神却凝固在庞统的手上。
在算不得十分明亮的烛火之中,白锦堂那双桃花眼中明显暗淡下来的光芒显而易见。
庞统一时怔住,将人竟成僵持之势,然后同时被庞太师急促的呼声唤醒。
“庞统!你还不速速擒下这刺客!”
“住嘴!”白锦堂抬起眼帘,看向庞太师的目光已冷了下来,“你若再敢多言——便是他,也拦不住我。”
朴刀一立,直指庞统。本是随处可见再普通不过的钢刀被白锦堂握在手中,便像镀上了一层冷冽的光华,让人见之心寒。
庞统依旧护着父亲,眼睛紧盯着那泛着白光的刀尖,薄唇微微阖动却没能吐出一个字。
白锦堂眼中杀意是真,起码在他挡在父亲面前后就变成了真的。
这样紧张的时候,庞统却跑了神,他看着那刀就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寻觅到的那把。那把名刀藏于浊人之手数百年,终被自己寻到,不出数日就能交托到真正当得起这把名刀的人手上。
宝刀配英雄,庞统手中拢着天下名士的花名册,再找不到除了白锦堂之外配使这把刀的人。
大夏龙雀,锦堂,你且再等几天。
站在后面的庞太师看不见,自己素来冷心冷面的长子正用无比温柔的目光看着面前要取自己性命的刺客。
“庞大公子,亮兵器吧!”白锦堂手腕一抖,柔韧的钢刀抖出一朵花来,晃花了庞统的眼。
庞统摇了摇头,放下了本来放在腰间佩剑上的手,嘴角挂着淡笑:“请吧。”
颓意微露,非亲近之人不能察觉。
可在场两人哪个不是庞统亲近之人?
“庞统!你莫大意!”庞太师到底爱子心切心中发急,他推了推长子的脊背,努力垫高了脚尖从肩头露出半个脑袋,“这位……壮士,如有什么所需不如直言,但凡庞某能办到的自会照办!”
这话一出,不说白锦堂,便连庞统都愣了一愣。
庞太师此时的态度跟白锦堂出现时截然相反,从有恃无恐到谨小慎微,若说这转变不说基于一片拳拳爱子之心那是假的,只是庞太师却不知自己的慈父心让儿子更难做了三分。
他这一句话,就将两人真的放在了对立面。
白锦堂将视线从庞太师的头顶移向了庞统的双眸:“庞公子如何说呢。”
虽是问句,却不带问意。白锦堂长刀一指,隔着白缎覆面喷出一声冷笑,也不等庞统答话自顾自接了下去:“庞太师不必惊慌,我乃江湖人士,今日来只是为了与令公子一解前怨的。”
那“怨”字吐得极轻,带着江南人特有的低回婉转,隐隐的竟像是个“缘”字。
他既不能说出自己白家人的身份,亦不能说出李夫人的事端,只能将话说得模棱两可似是非是。他到底,在庞太师的面前带上了一分恭谨敛下了一分傲气。
毕竟是庞统的父亲……白锦堂心中喟叹,为儿女情长。
庞统被这话震得立足不稳,小退了一步,险踩着自家父亲。
“吾儿……”庞太师极力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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