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普通的风灯,而是一盏盏青铜灯奴。它们都被固定在山壁上,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峭壁,入眼范围里能通行的路只有一人宽。山壁上满是巨大的浮雕,刻着不知是字还是装饰纹路的图案。
灯座上的奴隶双膝跪地,低眉顺目,双手扶住头顶一个龙鱼形状的宝盏。龙鱼的鳞片非常细腻,烛火就在龙鱼的口中,烛芯通往龙鱼身体内部。
很多墓葬中都有长明灯,燃料就是传说中的“人鱼”,但一般就是是鲸鱼的油脂,在古代非常珍贵,只有王侯级别才能使用。
我伸出一根指头去摸,触感冰凉,等了一会手指并无异样,看来没有毒。灯座能够活动,可以很轻松地拿下来。
翻转灯盏,我看到奴隶的背后刻了八个篆字:“以享以孝,用祈万寿”。
我心道莫非是春秋的东西?青铜门后的殷商陵被翻修过几次,汪藏海的资料上只说东夏人修过一次,难道先秦的时候就有人修过了?
我继续往前,忽然发觉灯火的尽头不是真正的终点,而是路开始转弯了,而且是一个急转。
周围从看不到边界突然变得狭窄,我忍不住回头看自己来的路,立即呆住。
我来的方向竟然不是漆黑一片,恰恰相反,那里有无数的点点星光,甚至比我眼前的灯火还要亮一些——星点还在移动,简直像一条流动的银河。
我忽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这是青铜门前那条蚰蜒休息的路。我很快能到达青铜门了吗?可我是从哪边过来的?
灯是谁点亮的?
我带着疑问,转过了路途尽头的转弯,没想到灯火就在这里终结了,我眼前是一个十几米高的方形山洞入口。入口和道路一样只有一人宽,横竖比例悬殊,形同一刀竖劈下的伤口。
“山洞”的材质竟然全部是青铜,拐弯之前还是普通的石头,之后就无缝衔接成了青铜?这听上去匪夷所思,但我略微思考就明白过来,这里和喜马拉雅山底、昆仑山底西王母遗迹那里本就是一样的,是那块分裂成了几段的“天石”。
因为撞击的热度,富含金属的天石已经和本地的石头融为了一体,这不是人类力量的工程,接缝是陨石到来之初就留下了。
只是它的形状太惹人遐想,竟然有如此标准的直角方形,我能脑补出当年古人看到这条缝时的震撼和恐惧——但也许,只是结晶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情况。
我走入了山洞,以为会是一片黑暗,但三步之后,我就看到了光。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光,它似乎就产生于空气本身,称不上“亮”的程度。
我站在一条悬廊上,身边没有任何扶手,脚下几十米外似乎有一座小型的火山口,大概足球场大小,中心有一座废墟,已经几乎看不出形状的石碑和飞檐,竟然像是融化了一样,扭曲凝固成无法形容的姿态。
这座建筑本身,也带着那种淡淡的光辉。
我站在悬廊上就好像是站在体育场的边缘,只是这里没有任何席位,只有一道环形的沟壑。
我再抬头,忽然其他的一切都不值一提了,因为正前方就是那扇巨门。
我心中无数次重见的地点,闷油瓶曾经跟我约定打开的青铜门。
我的位置直线距离那扇门有接近百米,所以它看上去没有我之前站在谷底时那么震撼,但门的宏伟程度,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让人胆寒。
然后我就彻底毛骨悚然了,因为门居然开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半山腰上,我上次来的时候,它明明是在山谷的底部。
怎么会变到那个位置的?难道这还有另一道门?
我冲到悬廊的尽头,拼命抬头去看,门在我在的位置上方至少三十米。门四周的格局和我之前所见完全不同,既没有九龙抬尸棺,也没有那无数不知道为了封锁什么的锁链……我甚至根本不在谷底,而是在这个青铜悬廊上。
那只有一个解释,我的脑子自行开始寻找合理性,但也就是这个解释,让我几乎瘫坐在地上。
我在青铜门内部。
汪藏海的记录说打开门之后是一片虚无,需要使用犀角蜡烛照明,否则人会迷失。但现在的情况,开门的话,人直接是掉到深渊里的。
这是什么坑爹的设计?
门显然关着,那个位置我连爬都爬不过去——妈的,我已经彻底迷路了,我怎么进到了门里?
毫无疑问,没有足够的装备,我会死在这里。
我忽然想抽烟,过了这么久,我还是只能是选自己怎么死而已。饿死,爬出去累死,或者跳下去,看一看那鬼东西是什么再死。
你不是喜欢探索真相吗?我心里的声音说。
我看着眼前的深渊。
真相就在深渊之下。
我以为自己绝对进不来的地方,已经进来了。这个折磨了我十年的青铜巨门,门后竟然是一个深渊。云顶天宫是第一层,青铜门所在的地宫就在我眼前,这是第二层,深渊之下至少还有一层陵墓本体,是第三层。
三层的寓意是三千世界,之前已经考证过,但三千世界之外还有两层,亡者的世界和永生者的世界吗?
下去就知道,反正我还有的是力气下去。
不清楚人的临界点度过之后,是不是连饥渴都感受不到?人的大脑会释放多巴胺麻痹自己,但是具体有多大的功效,这很难说,按情况我早该崩溃了,为什么还能走动自如?
好奇怪,我看着深渊开始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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