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太好了”,姬莲生忍不住抚掌,“上次云王拼着鱼死网破才把神识逼到再度沉眠——也只安分了短短三十多载。云王一生修为胜过我们数倍,我与姜大人……不知你是想我们中的哪一个为了抵抗神识英勇牺牲?”姬莲生说着转向姜无忧,情真意切:“让它安分三十载是不能够……姜大人,你我努力一下,十年八载的也许还有可能?”
青蝉:“……”
姜无忧淡淡看了青蝉一眼,指挥一众妖兵:“把她丢下去。”
妖兵得到指示,一人拎了毓含珍的肩,一人抬了毓含珍的脚,晃荡着,将她头上脚下地甩进了不远处的深洞里。
青蝉的心也随着他们这一甩,往下沉了沉。
姜无忧与姬莲生的态度,明显到露|骨了,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姬莲生踱到青蝉之前,回头见她脸色不好,“等她死了,你去拔剑,成不成另说”,她伸指戳在青蝉额头上,戳得她往后倒退一步,“看你压力这么大,我简直有些于心不忍。”
她就是这么歪曲人意的吗?青蝉不悦地瞪着她,姬莲生做了个挡眼睛的动作,一做即收,牵起红唇,隐含笑意:“又来?我说了你道行浅薄,想要控制我,还差得远。”
青蝉惊异地睁大眼睛,上次在湖边她没有反应过来,难不成姬莲生的意思是……
姜无忧出声打断她们:“走吧。”
姬莲生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姜无忧,随意指了两个妖兵,三人前后跃进了之前那个深洞里。
姜无忧也要下去,青蝉喊住她:“姜无忧……”
姜无忧停住,侧过头,等青蝉的下文。
青蝉:“这个方法毓含珍也并不确定能奏效,到时——”
姜无忧转身,笔直而快速地朝青蝉走过来。青蝉连要说什么都忘了,只看着姜无忧拉住自己,三两步到了深洞前,带着自己一起往下。
洞口狭小,两人被迫紧贴。不甚漫长的黑暗中,青蝉就在姜无忧怀里,嗅着对方身上独特的清冷气息,心跳全乱。
她那么紧张,姜无忧肯定能从她的呼吸声中听出端倪。青蝉别过脸,正自窘迫,姜无忧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别怕。”
她的声音轻到极致,似有若无,好像呼出的一团气,就这么擦着耳尖跑远了。
青蝉怔了怔,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这么难得的一句关切之语,然而关切的方向却错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没过一会儿青蝉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她与姜无忧已经脚踏实地。原来死亡沙漠的地底下还有这么一处地方,头顶岩石嶙峋,光亮能够照到的区域,平地开阔,还有一弯月牙状的小湖。
姬莲生听到身后动静回过头:“毓含珍不见了!”
毓含珍是从上面扔下来的,哪怕与她们落脚的方向有所偏差,也偏差不了多少。可是他们三人下来之后,落脚五十步范围内根本没有看到毓含珍的身影!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而已,这怎么可能?
姬莲生:“她醒了?然后逃了?”
“不可能,我亲自动的手。”姜无忧否定了这种可能,压低嗓音:“这里有其他入口?”
她说的“入口”而非“出口”,姬莲生的神经霎时紧绷,她与姜无忧对视一眼,答案写在了眼睛里,两人都变得戒备起来。
毓含珍不可能自己醒了逃出去,那么就是说,这个岩洞里还有一个她们不知道的人存在,不管对方是怎么进来的,但——那真的是活人吗?
青蝉见气氛陡然凝重,不免也跟着戒备。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仍旧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暗,这里不像地面那么干燥,也许是那弯地下湖泊的缘故,湿气很重,青蝉只跟在姜无忧后面走了几步,摸摸脸,脸上已经覆了一小层水汽。
那两个执着火把的妖兵走在最前面,火光微弱,姬莲生与姜无忧都能夜视,青蝉夹在两人中间,有些两眼抓黑。反正她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管跟在姜无忧后头走。
一缕若即若离的气息喷在青蝉的头顶上,青蝉激起一身寒毛,忍了忍,拧头小声斥道:“姬大人!”
“……嗯?”姬莲生的声音在后面远远的地方,不轻不重地响起来。
青蝉脑子里“嗡”的一下,姬莲生几时跑去了相反的方向?……她后面的不是姬莲生,那是谁!?
青蝉僵着脖子一点一点回过头,眼梢上挑,光线接近于黑暗,那张惨白的面容却因此而格外突兀。苍白的眼珠与面庞沦为色调同步的一体,阴渗渗地直入人心。——素图!
“……姜无忧!”青蝉的声音抖得不能自抑。
倒挂在顶端岩石之中的素图伸臂抓向青蝉,一个俯冲便将她推翻在地。素图像是实心浇筑的铁像,重得惊心,青蝉四肢被按,立时动弹不得。
素图不待姜无忧近身,迅速丢开青蝉,几个起落便跑远了,姜无忧跟着她追过去。青蝉后背着地,摔得眼冒金星,咬咬牙,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
姬莲生赶过来扶了她一下:“没事吧?”
青蝉哪里还顾得上自己,那两个妖兵在跟着素图跑,青蝉便盯着移动的火光,看素图已经凌空停在湖泊上方,姜无忧站在湖边,两人隔空对峙着。
姬莲生步履匆匆地往湖边走,又听妖兵朝她呼喊:“毓含珍在这里!”
离湖不远,毓含珍的身体被沙土覆盖,只剩一颗脑袋露在外面。她被埋成这样,难怪先前一直没有发现她。姬莲生示意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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