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真摇抿着嘴,眼睫微垂,湛一卿走了个神,想起赤鹇那天拔的门三儿牌睫毛,忍不住噎了口口水,是个人也承受不了这种美颜加持。
看他有点儿为难的样子,湛一卿又开始纠结是为人还是为己,同时他又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这么难开口。湛一卿张张嘴,还是决定等等,开始运动他比懒癌细胞更发达的大脑,仔细回想一百年前他在哪个犄角旮旯撒泼。
闫真摇也是一条汉子,憋了几刻,闭上眼睛颇有点儿大义凛然,“也不是,其实你不记得了也挺正常,我那时候和现在不太一样。我们在碧然台边遇见过……一起走了一段路。”
湛一卿思考几秒,碧然台他有印象。不过他到过那里几次,一百年前好像待过两次,时间都挺长。仔细看了看闫真摇,他说完了那一句话就闭口了,看起来是有头有尾,时间地点人物事件都安排了,可也没什么特别的信息。他只好先给面子地嗯了一声,不再逼他,自己琢磨。
湛一卿晃了晃,翻了个身回到仰躺的模式。他的空间山清水秀,只不过山很远,水在很远的山边上,大草地是占了很多地方。湛一卿嗅着青草香,感觉还挺甜。放空了半晌,余光见闫真摇的背脊略有点放松地弯了点儿,他之前放在他腿上的小人儿已经不在原位了。
这样的姿势很容易催眠他,况且还天时地利人和的,要不是有这烦人玩意儿折磨着他的记忆,他这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而且闫真摇呆了这么一会儿,湛一卿那种不太好受的感觉已经淡了很多,这让他更容易去回忆。看闫真摇无聊似的坐地远眺,也不敢打坐入定怕影响了他空间的灵气,也是可爱。他伸出手拍了拍闫真摇的胳膊,道:“门三儿,你进来这么好一会儿了,我已经适应了都,不用那么紧张,无聊就睡会儿吧。”
“我们平时那节奏,还有的睡呢。”湛一卿笑意不减,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和闫真摇在一块儿的时候脸也不懒了,就爱笑笑,也喜欢逗他看他笑不笑。
闫真摇侧过脸俯视他,可能是在思考中,看了有几分钟,才躺下了,不过湛一卿注意到他还往边上挪了一点儿。眼睛上下一扫,就在闫真摇手上看见了那他催生出来的粉花儿,还在微风里打颤。
湛一卿就这样侧着头看闫真摇,闫真摇也不含糊,说睡就睡,这时候已经闭上眼了。湛一卿对他自然的态度很满意,心说他们不打架不吵架的相处模式还挺好,之后什么都可以结束的时候,也不知道还没有机会再拉他进来坐坐。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体验,拼命想什么的时候它偏不理你,影子都不冒一个。你走个神,或者隔一段时间已经快要忘了的时候,它又跑出来找存在感了。或者是,眼前的闫真摇和那时候不像他说的那么不一样,让湛一卿偶然一瞥就抓住了相熟的时光。
他愣愣地,看见所谓灵气流动带起的形象上的微风,把闫真摇躺下后已经划开的刘海扶了一下,闫真摇看着清瘦,刘海一撩,脸上还是有点儿肉的,他登时就记起百年前那个在碧然台下遇见的小矮子。
当然,湛一卿现在已经不能再以一个头的高度俯视他了。这让他觉得有点儿神奇,回想起来还有点儿好笑。
他和闫真摇真的在百年前已经遇见过。
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个经常被人追着而随地修炼的散修,遇见的是自称郑摇的小公子。他其实也想用小胖子来称呼他,然而现在的闫真摇要身高有身高,要下巴有下巴,当年的婴儿肥也早褪去了。他有点儿叫不出口。
说胖也不尽然,那时候的郑摇和他相处了几天就单纯地跟他提了自己的烦恼。他实际上只是脸上肉多了点儿,虽然在湛一卿眼里他眼睛还没被挤掉,眨巴眨巴地甚是有趣。
闫真摇那时候拜入了善水派,却只是个普通内门弟子,没有自己的师父,而是门内的师兄弟们轮番教的。他那时候也不太争气,入门的时候就能感气了,可同期小伙伴都在练气的时候,他还在磕磕绊绊地学引气入体。
更因为他的食量,和吃甜点的喜好,在某一天终于蛀牙的时候被小伙伴们嘲笑了。教课的师兄们也一直看不上他,据他所说,那一天用言语狠狠地伤害了他的心。他的牙太疼了,受不住就大半夜跑到门派后山下的溪边含水。
看见天上的星星一路横天,蜿蜒没在远处的深黑。然后他就想,不要修真了。
这便顺着溪水跑了。
溪水边离山下不远处有碧然台,他很快就走累了,而时候已经快天亮了。闫真摇坐在台边想打个盹儿,却听见有人喊他的声音。也是,那个时候已经查岗过很久了,很多勤奋的已经晨练了。
闫真摇很烦,又有点儿怕,绕开碧然台想往边上的林子跑。他很会爬树,蹭蹭上了一棵树,就开始跳,这个技能他点的不错,也实在是因为这片林子的树质量好,才有那么多足够粗壮的枝给他踏而不暴露他。
跑了一阵儿,没听见声音了,闫真摇之前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就又跳了这么多次,心里苦。跳到树下就扒拉开草躺下了。他看着几乎密的看不见天的树冠,心想,不修真了也没什么好,好好学了御剑。现在就不至于这么累了,跑着还用自己的腿,怪耗人的。那其实也没什么,师兄师弟们至少不会短了他的吃食。
想着想着,他又听见人的脚步声。不过慢腾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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