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欺人太甚,一会儿我非要陛下给陛下上折子,要吾皇给老朽评评理不可。”
赵景湛不动声色将那些人的目光重新打量了一遍,他们看向他这边的目光除了期盼和哀怨,还带着些许敢怒不敢言的怨愤。
赵景湛猜心之术炉火纯青,结合大家的所作所为,他瞬间就明白了,准是他家这位为了攻城又做出了什么离经叛道之举,惹得这些门阀心有怨愤了。
路上他才了解到许霁川一直是在尚书台办公的,因此赵景湛并未急着去皇宫,而是在尚书台接待了此次在江都保卫战□□勋显著的功臣们。
刚走到尚书台门口,就老远看到有一个快要风干的人头挂在门口,陛下看了那人头一眼,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还和旁边的许霁川开玩笑道:“这是江都世家辟邪的新风尚吗?”
许霁川浑不在意,笑道:“可不是?陛下若是喜欢可以在皇宫门口也挂一个。”
陛下撇撇嘴,嫌弃道:“不喜欢,招苍蝇。”
许霁川一脸“你是陛下你说了算”的宠溺表情,道:“来人,陛下不喜欢,把这东西扔远一点。”
有些心怀鬼胎的臣子看着眼前的一幕,都等着陛下发落这残暴的军师,结果陛下拍拍军师的手道:“还是军师对朕最好,深得朕心。”说罢,两人君臣相携,亲亲热热地进门了。
大臣:“……”
许多大臣看到这一幕,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陛下看到尚书台门口的人头,问都不问一声这桩案子,也一点也没有跟许霁川计较的意思,足见这个东宫旧臣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但是大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大家才深刻地体会到了陛下对许霁川的“倚重”程度。他们忍住了强烈地夺门而出的冲动,硬生生地听陛下花式吹捧军师吹捧了两个时辰。
勉励此次筹集粮草的户部大臣的时候,陛下是这么说的:“此次江都之围得以顺利解决,全靠军师和大家勠力同心,得诸位英才,我大梁何愁大事不成!尤其是军师,他想出的这个运粮之法,实在是古今独步啊!”
许霁川虽然心狠手黑,但若是没有他此番江都危矣,众大臣心中领他的情,附和陛下道:“军师天纵奇才,实在是天下之福,苍生之幸!”
天下之福,苍生之幸还不够,陛下自己也要亲自下场来掺和一脚,他道:“得军师如此,亦是朕之幸矣!”
又比如,接见新任的兵部主事陆晞的时候说:“军师任人唯贤,不拘一格,实在有发现千里马的伯乐之才。”对许霁川未经他的御笔,直接进封陆晞的事情竟然无丝毫异议。
陛下听见有大臣说军师将京城所有世家的门板全部拆下来用作城楼上防御的木料之时,陛下笑道:“军师竟然能想出这样千古奇绝的法子,实在智慧超前;最令朕感动的,弹尽粮绝仍然不放弃,誓死守卫江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同孔明在世!若是当时朕在,军师就算要拆除宫墙,朕也没有任何意见!”
大臣们表示,宫墙已经被军师拆了。
陛下:“……”但他也仅仅楞了片刻,就又开始了他的花式夸奖,“军师和朕心有灵犀,为了保护江都,区区宫墙算的了什么?若是城墙倒塌,宫墙又如何能保全!军师这招拆宫墙补城墙,实在是神来之笔。”
大臣们:“……”陛下,您还记得您是一国之君吗?
大臣们连着听了两个小时的花式吹捧,到现在听着陛下不断说着“独步天下”“千古奇绝”之类的词语已经麻木了,纷纷想到:“呵呵,陛下说的都对。”
不要说大臣们不适应,就是许霁川自己听到这样的花式吹捧也非常不适应,他给阿宴递了个眼色,让他悠着点,可是阿宴吹捧的正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夸了两个时辰,陛下终于放过了今天来的朝臣们,让他们退朝了。皇宫的宫墙被许霁川祸祸没了,陛下说他担心城中有晋王和北狄的细作,因此非要赖着许霁川要跟他去许家住。
许霁川义正辞严地拒绝道:“陛下,臣家里的门板也没了,为陛下安全计,陛下应该住在尚书台,由禁军守夜。”
陛下做西子捧心状,哀怨道:“虽然北狄败退,但难保城中没有晋王奸细,朕心有不安,只有和爱卿抵足而眠才能睡得安心。”
众大臣:“……”
不管如何,许霁川最后还是将委屈巴巴的陛下带回了许府,许霁川将京城世家的门全都拆了,为了以身作则,他自己的家里当然更惨,不要说大门了,家里大大小小的门都被拆下来运到城墙上去了,大家有理由相信,若是再不打败北狄,许霁川会将他家的窗框拆下来。
许霁川和陛下站在没有门的屋子里面面相觑,门外的风呼呼刮进来。
当然,这一切都难不住铁了心要和许霁川同床鸳梦的陛下,他二话不说便下令将东宫的门板拆了,安在许家的大门上。
南厢军将东宫的门板拆下来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江都。世家各怀心思,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必不能相信此千古奇闻,东宫是什么地方,是储君所居之地,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贵人所居之地,何等尊贵!而现在陛下竟然下令将东宫的门板全部拆下来安在许家的门框上,这算什么?!
这听起来完全就像那个几千年前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干的事情,自古以来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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