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得宠的少爷诗作,现下却不由得他不信了。一看清大少爷的丑恶嘴脸,他出口的话自然不善了:“若撇去原诗不谈,大少爷的诗句确实不错,可惜若接上原诗,就是狗尾续貂了。”
“哦,怎么说?”老夫人循着他话追问。
教书先生早得到了老夫人的照拂,自然不会害怕揭穿江允后,江允事后报复,于是挺大了胆子道:“敢问大少爷,这首诗欲表现的主旨是什么?”
江允心道一声不好,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咬牙切齿地把自己理解说了。他语毕后,恶狠狠地朝先生瞪了一眼,用唇形示意他小心说话。
先生却视若无睹,转问江泓之道:“三少爷,若根据您的理解,这首诗欲表现的内容是什么?”
江泓之很自然地道:“庶子不被待见,事事受阻,哪怕有心发奋,却难得回报。”
“这尾联尚未续上,为何三少爷认为会是表现难得回报,而非辛苦得了回报?”教书先生一挑眉头,问道。
“庶子身份本便屈居嫡子一等,若是奋发图强,辛苦得了回报……”江泓之富有深意的眼睃向嫡子江竖,“那是要与嫡子一争高下么?”
众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目含深意地望着江允,看他的神情莫变。
“你!”江允顿时像吞了一只苍蝇,脸胀成了猪肝色。他不过是一庶子,哪有那资格与嫡子相争,他根本没这个意思,熟料到江泓之嘴边就成了这个味道,弄得他好似真有心嫡子之位一样。他火冒三丈,指向江泓之厉声骂道:“江泓之,你勿血口喷人!”
“大哥息怒,我只是打个比方。”江泓之冷冷地回道,压根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底。
江允被噎住了,一口气不上不下,都吐不出来。
“既然三少爷领悟了这层意思,不如试着将尾联续上如何?”先生出来打圆场了。
江泓之看了眼老夫人,见其目中含笑,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一暖,猜到她的偏帮自己了,便道出了原诗:“辛劳难浮名。”
教书先生脸上浮现丝丝笑意,问道:“为何对上这句诗?”
“此诗乃是藏头诗,首颔颈三联的第一个字连起来读,便是‘人生艰’,尚差最后一字便可构成完整意思。既然是庶子,理应恪守本分,纵使有志气,也应安分守己,因为私以为最后一字,应对的是‘辛’或‘苦’字,意在表现庶子的人生不易。不过私以为,”江泓之别有深意地看了江允一眼,嘲讽道,“这种诗作私底下发发牢骚便可,若传出去被人发现,便易让人误会了。”
这首诗是江泓之抱着一腔愤懑所写,他也是考虑到不会被人发现,才敢如此大胆地抒发他对不公平待遇的不满,但一被江允借用过去,套用到江允身上,那问题便大了。江允作为庶长子,得尽了江建德的宠爱,难道他还认为受到自己不公平对待,对此不满,想发愤图强获得回报?
江允脸上像打翻了五味瓶,十分难看,他怎么想到这竟是一首藏头诗,还有如此深意!那他狗尾续貂岂不是恰恰证明了他并非原作者?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慌张地看向江建德,向其求助。
戏唱到这里,在场众人都明白得差不多了,只要先生拿出江允剽窃的那首诗,让众人一鉴,便可证实江允剽窃了江泓之的诗作,但江建德却不能让此事发生,立时阻止道:“够了!”
他站了起身,朝老夫人揖了一礼道:“母亲,允儿今日身体不适,才说了些胡话,还请母亲见谅。若是他有何做不对的地方,惹了母亲不高兴,那是我这父亲的失责,孩儿在此给您告罪。事情已至这地步,想必允儿已心里明白,还请母亲给他一个薄面,让其回去思过,弥补过失。”
被他这么一打断,老夫人就知道后面的事情再难继续下去了。江建德毕竟是自己儿子,是一家之主,话说到这份上,老夫人多少也要给他点颜面,但剽窃之事,若往大的说可是大罪,哪能那么轻易就放过。
江建德也看出了老夫人的犹豫,立时添了一句道:“虽然允儿确实有过,但泓之殴打兄长却也不对,既然两人互有过错,那过错也该抵消了。”
“是极是极,”江竖也帮腔道,“祖母,既然都有过,那过错也当抵消了,三弟受的不过是心伤,而大哥受的可是体外伤,这可是要命的伤啊!”
还没等老夫人开腔,江泓之就把话头截了过去,朝着老夫人及江建德深深揖了一礼,用少年的软声诉苦道:“父亲教训得是,孩儿当日确实冲动打了兄长一拳,因此被关柴房几日不进食水,被蚊虫咬出血,饿出病痛来也是活该。”
他故意强调只打一拳,和被蚊虫叮咬不进食水,既主动承认了错误,又暗讽江建德虐待自己,这么一说,又有几分意思了,他打江允一拳是体外伤是要命的,那江建德关他、饿他几天几夜不也是要命的?江竖的话不就等同于说江建德也在要他的命?
“江泓之你!”江竖豁然站起,指着江泓之鼻头道,“你什么意思!”
江泓之狠无辜地道:“三弟说的是实情,能有什么意思?”他年纪还轻,带着软音一说,就流露出几分可怜的味道。
“你……你”江竖支支吾吾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愤地坐下,拿眼干瞪。
老夫人脸色也不好了。瞧瞧江泓之这孩子,如此识大体承认错误,比那个不肯主动认错还靠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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