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又过了许久他才按下了金发男人的手。“那都是些应当抛下的东西。不用刻意避开,我们继续走吧。”
山治看着罗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向前,背影一如既往的坚定,脚步也一如既往的沉稳,突然觉得左边心口那个地方微微一跳。
很快,金发男人就看到了小时候的特拉法尔加罗。帽子是两年前初次见到他的那种款式,一眼就能认出来。小时候的医生正学习,桌上摆满了厚重的书,为他辅导的男人应该是他的父亲吧。超乎想象的好孩子阿?山治眨了眨眼睛。身边的本人则根本不去看,只是安静地向前走去。
罗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与其他人分享这段过去,哪怕是自己的伙伴。眼下跟着自己的虽然是草帽海贼团的人,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些同盟的信任程度,几乎可以等于自己的伙伴了。在所有人中,黑足屋是最聪明的那种。更何况草帽海贼团的行事风格一向光明磊落,罗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揪住这些内容大做文章。
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但金发男人聪慧过人,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那座美丽的城市才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快乐,人们很快就绝症缠身。山治从那些画面中看到了罗的妹妹,他可以断定罗是个好哥哥。直到……罗的父母双双被杀,就在他的眼前。屠城的惨剧不可避免地发生。躲在一群死人冰冷的肢体中,只有一个孩子逃了出来。
山治忍不住咬紧牙关。他从未想到身边这个近年来风生水起的海贼船长会有这样的过去。
接下来是年幼的罗找上了唐吉坷德的海贼团。金发男人走马观花地看着他在那群人中间,表情阴郁,一副随时要复仇的样子。那绝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模样。在这些无言的画面中,山治已经看到了他的心计与城府,以及不顾一切的□□裸的杀意。他与身边的世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你那时……在想些什么?”
“怎样杀掉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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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把「杀掉更多的人」当人生目标了。”否则「死亡外科医」这个名号一定会比现在更恶名昭彰一百倍。
“人都是会变的阿,黑足屋。人生目标,也是会变的。”
关于罗的过去仍在继续。山治发现了另一个行为乖张的男人,似乎相当的滑稽,他的事情却在罗的过去中占据了相当大的篇幅。那也是唐吉坷德家族中的一员。没有解说,有些内容他开始看不懂。唯有随着时间的流逝,病症如何在罗的身上渐渐显现,山治看得一清二楚。
当然,他感到安心的是现在这家伙肯定痊愈了,否则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那个男人抓着罗离开了唐吉坷德。他们两人乘着一艘小船在各地辗转求医。每到一家医院,等待着他们的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惊惶,报警,告密,甚至杀戮,医院本该是救死扶伤的地方,这些背道而驰的事情却一次又一次上演着。每一次的经历都像是把尖刀,血淋淋地插进罗的心脏。
山治看到医生攥着鬼哭的那只手,青筋一点点跳起,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那些人是不对的?不管怎样你总算得救了?我不会像那些人一样看待你?在这个世上不是只有特拉法尔加罗一个人身世凄惨,自己没能在那时帮助他,也没能帮到更多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刻拿着些不痛不痒的句子宽慰他?
带着罗出海的男人竟然抢到了一枚恶魔果实。就算没有声音,山治也知道那一定是手术果实。结果超乎想象,罗得救了,那个男人却死了,而且是死在了唐吉坷德的手里。电光石火间,山治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那么执着于唐吉坷德的死活。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将自己的性命也一并押上的理由。
是复仇。
在接下来的场景中,特拉法尔加罗逐渐成长为红心海贼团的船长。他身处的环境终于开始熟悉,到两年前夏波第群岛的匆匆一瞥,再到庞克哈萨德冰火各半的轮廓在接近,最後来到满是虚伪呼声的德雷斯罗萨。作为当事者,金发男人几乎都不用再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桑尼号离开铁桥後,医生眼见性命不保。
“你这家伙简直是白痴。”山治突然说。
“阿?”罗拧起眉。
“和我一样的白痴。”金发男人补充,他抬起视线,毫不退让地迎上医生那对暗含愠怒的眼瞳,“你知道在我加入海贼团之前,路飞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他笑了一下,“当时他扯着我的领子说,「别人要你活下来,你却要去送死,这是懦夫的行为!」……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扯着你的领子说这句话?”
回顾结束,来自于场景的一切光芒都黯下,两人重新站在黑暗中。一时间只能听到彼此交错的呼吸声。有什么东西从那些言语够不到的地方滋生出来,在无光的地方生长出难以估量的形状。直到「咔嗒」一声清响,打火机的红光重新亮起。
“喂,回答呢?”山治问他。视线中,那个男人也扬起了嘴角。
“还真是草帽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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