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鸣不平,不悦道:“你让大术士来帮你抄书不也一样吗?”
洛予天想也不想就应道:“隋染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得空闲。”
言外之意就是:抄书对于大术士而言,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
顾久修:“……”
虽然他心里不服气,但是对于这个问题,他的确无言以对。
——
祠堂里还算宽敞,堂内一人一张书桌,前后左右各隔了三人肩宽的距离。
祠堂之中,带着伴读前来上堂学的小爵爷倒也不少,基本上每张书桌都是两人并排坐着。
一人研磨,一人提笔。
而顾久修和小爵爷这张桌子,磨墨的是洛小爵爷,提笔的是顾久修。
洛小爵爷“任劳任怨”地伺候顾久修写字,左边摆着一本古书翻看,右手拿着墨锭在砚台上均匀地磨出墨汁。
顾久修撸起袖子,提着毛笔,好不容易才纠正握笔的手势——他翻开桌上一本古色古香的书籍,眼睛看着书上繁琐的繁体字的一笔一画,笔尖在纸上龙飞凤舞。
半响,顾久修提着笔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洛予天注意到顾久修的动作,侧眸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
闻此,顾久修尴尬地转头对着小爵爷笑笑:“嘿嘿,小爵爷,我能识字,但是……我真的不会写字啊。”
洛予天垂眸看了一眼铺在桌面上的宣纸。
一行既扭曲又参差不齐的黑色字迹赫然出现在白纸上,显得格外突兀,十分影响(白纸的)美观。
顾久修“嘿嘿”陪笑,他倒真是忘了,在这异世大陆所通用的手写体是繁体字,他靠着瞎蒙还能看懂字句,要真让他拿着毛笔下笔写字,即使有书本对照抄写,他写出来的字连他自己都没眼看不下去。
顾久修一脸讨好,奴颜婢膝地把纸笔给挪到小爵爷面前,还主动拿过砚台准备研磨:“小爵爷,还是你来写吧。”
顾久修笑吟吟地伸手要墨锭,洛予天却没有把墨锭交给顾久修,而是接过顾久修递来的毛笔,反过来用笔杆子戳了戳顾久修的脸颊,道:“字如其人,懂吗?你要对得起你这张脸。”
小爵爷的力道很轻,笔杆戳在顾久修脸上只是有点痒。
顾久修单手拨开笔杆,嬉皮笑脸地打哈哈:“没事儿,就算我的字丑,我的脸还是长这样。”
说罢,顾久修冲洛予天挑了挑眉,眨眼睛抛了个媚眼,大有“天生丽质难自弃,字再丑也没关系”的炫耀心理。
洛予天对顾久修的“撒泼”只是一笑而过。
……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相调侃,落在外人眼里可就是大庭广众之下“不检点”、“秀恩爱”了。
虽说大家碍于洛予天的身世背景,不敢多嘴乱说话,但是人多嘴杂,大堂里难免还是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句句直戳顾久修的脊梁骨——
“啧,你快瞧,那个就是昨天被雷一鸣调戏的小男宠。”
“哪个哪个?”
“喏,就那个。”
“哦,是洛予天家的那个啊。”
“……”
“被雷一鸣调戏”的“洛予天家”的小男宠,这两个前缀形容词让顾久修迅速在小爵爷中的上流圈子出了名。
顾久修初来乍到,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名声大噪。
顾久修抬起头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总会有人假装不经意地和他对视相望,直勾勾盯着他看的也大有人在。
顾久修尴尬地避开视线,眼神飘忽,移到门口的位置时,目光恰好撞上从门外走进来的雷一鸣。
雷一鸣午睡刚醒,打着呵欠,他还未注意到顾久修,倒是他身后跟着的一名青年随从朝顾久修望了过来。
顾久修只扫了一眼,就感觉到肩头一紧。
顾久修侧头看去,只见洛予天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把拉近两人的距离,整个人也倾身朝着顾久修靠过来。
霎时之间,洛予天身上的气息扑鼻而来。
登时,顾久修如同突然扎入水里一般——下意识地敛住呼吸。
两人贴得很近,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一指宽。
顾久修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洛予天的俊脸贴着他的脸颊,薄唇贴近他的耳朵,翕动的嘴唇摩挲着他的外耳廓,吞吐的气息撩拨着他全身的神经……
一连串的撩拨动作甚是暧昧,洛予天却做得驾轻就熟。
顾久修被蹭得心里痒痒的,几欲分不清小爵爷只是逢场作戏,还是对他有意。
顾久修屏住呼吸,投向雷一鸣的视线也因为洛予天的靠近而转移,也就没有看到雷一鸣转头望来的目光。
洛予天的嘴唇贴着顾久修的耳朵,眼睛却和雷一鸣四目相对。
经过昨天雷一鸣当着众人的面前调戏顾久修一事之后,在场其他围观者就等着看洛予天和雷一鸣两两敌对的好戏,殊不知——洛予天和雷一鸣两人此时“仇敌见面”不仅没有“分外眼红”,反而相视而笑,互相点头示意——便没了后续。
“……”
围观群众内心哗声一片。
与一群坐等看好戏,却失望透顶的围观群众不同,顾久修的注意力全然放在洛予天身上,他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小爵爷开口,这才尴尬地往旁边躲了躲,稍稍和小爵爷拉开一点距离,盯着小爵爷的眼睛,问:“咋了?”
洛予天没有制止顾久修的躲避,松手掸了掸顾久修的肩头,轻声道:“抄书不仅能够练字,更能修身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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