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乔毅然了解吗?”
邢父纳闷:“怎么想起问他?”
邢琛一笑:“今天听几个同事聊起他,所以觉得好奇。”
邢父:“有什么可好奇的,不过就是一个敛财的贪官,最后法网恢恢报应不爽了。”
邢琛:“那他家人呢?”
邢父想了想,语气透出几分遗憾:“说到家人,我又觉得乔毅然可真是造孽。他老婆在他出事后吃安眠药自杀了。他有个儿子,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邢琛像是突然吞下几个冰块,虽不会感觉冷,可胃里仍透出一点凉气。
邢琛:“乔毅然到底犯了多少罪?”
邢父:“那可多了,我也记不太清。不过有一样实在是祸害民生。环洲私立小学,你知道吧?”
邢琛点头,环洲私立小学是八年前创办的,学校就读的多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三年前因为一起严重的食物中毒事件引起政府重视,彻查之下发现该校教学楼不符合抗震标准,电路易燃,食堂更是连最低标准都达不到。就在政府责令严改的第二天,环洲私立小学学生宿舍发生垮塌,所幸当时学生都因食物中毒住院,只有两位宿管受了重伤。
邢父摇头道:“当初政府卖地招标,就是乔毅然拍板将那块地给了环洲小学的校长。要论资历和财力,当时竞标的几个老板,这位校长可是最不占优势的。”
邢琛叹道:“简直是儿戏。”
邢父:“可不是,安城的教育,十几年来,可是被乔毅然搅得乌烟瘴气。”
邢琛:“怪不得您以前不待见他。”
邢父笑道:“以前那是政见不同,但他背地里做的事我哪知道,如果知道了,他还能潇洒那些年?”
邢父喝了杯茶,想想又道:“只不过他的那些钱虽然都被充公,但是我倒怀疑他那不知所踪的儿子手上还有一部分。”
邢琛第一反应是反驳,可还未说出口,他自己就没有十足的把握。
邢父:“我虽然和乔毅然很少打交道,但他爱儿子可是单位里出了名的。他知道自己肯定没好结局,怎么着也会为儿子做打算的。”
邢琛淡淡道:“不过这些,都是猜测而已。”
邢父点点头:“是,空口无凭。不过也不是信口开河胡说的。你看我们这一代,子女大多也从政,一毕业就考试进系统。唯独乔毅然,从一开始就把他儿子和你们给隔离开了,单位里老领导的孩子你都认识,可乔毅然的儿子,就连我都没见过几回。他这一盘棋倒是深谋远虑,否则现在他儿子如果也在体制内,那路就难走多了。”
邢母此时正好进门,听见邢父在提乔毅然,接话道:“乔毅然那儿子我见过呀,不过也是好多年前了。”
邢琛看向母亲:“是吗?您还记得?”
邢母:“那当然,虽然就打了个照面,不过小孩子太漂亮,也难怪乔毅然当成宝贝疙瘩。”
乔千岩从姑姑家里出来,坐上出租后给邢琛发短信告诉他自己回家了。
邢琛立刻放下碗筷,抽纸擦嘴,对父母道:“爸妈,我晚上有点事,走了啊。”
邢母连忙叫道:“哎你才吃了几口啊!”
乔千岩听见门铃响,知道是邢琛来了。他让人进屋,边走边道:“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来回跑。”
邢琛转过身看他:“不想见到我?”
“那倒不是。”乔千岩仰面躺在沙发上,“只是你毕竟要工作。”
邢琛坐到他身边,撑着脑袋看他:“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差点被自己用被子缠死?”
乔千岩用手盖住眼睛,郁郁道:“我又做噩梦了,这几年,总是梦到那个场景。”
邢琛:“什么场景?”
乔千岩从手指缝里看他:“我在赶路,然后四周全是黑的,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邢琛这才明白原来乔千岩怕黑是因为噩梦重现,邢琛方才从父亲口中得知乔千岩曾遭受的家变,恐怕还是因为乔千岩年轻,若是他这个年纪,不论突发什么变故,都不至于留下这么深的阴影。
邢琛上身前倾,拿开乔千岩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那你在梦里能听见我叫你吗?”
乔千岩眼珠轻转,仔细回忆昨晚的情境,迟疑道:“或许听见了吧……”
邢琛淡笑:“以后,我教你该往哪个方向走。”
乔千岩心念微动,这两天他总觉得自己像是飘在半空中的云,从身体到大脑都是混混沌沌的状态。邢琛这句话,突然之间让他从漂浮的虚幻感觉里脱离出来,双脚着陆,感触到踏实的地面。
乔千岩伸手触碰邢琛的脸庞,抬起上身抱住了他。
当晚,邢琛依旧与乔千岩睡在一个床上,邢琛闭着眼睛养神,感觉到乔千岩的身体开始动,就睁开眼圈紧了他,贴着他的耳朵叫他的名字,直到乔千岩安静下来,邢琛才放心睡过去。
邢琛为了不迟到,早晨六点就得出门。他一起床,乔千岩也醒了。
邢琛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下葬时间是后天,对吧?”
乔千岩:“嗯。”
邢琛揉揉他的头发道:“等到忙完了,跟我去十八里乡住几天,好不好?”
乔千岩:“你在那儿工作,我去干嘛?”
邢琛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鼻尖,微笑道:“工作带家属,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乔千岩起床后就去了姑姑家里,虽说他们打算一切从简,但有些亲友是必须要通知到的。乔千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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