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阳和梁越眼对眼的瞅,心里却都是呵呵呵,俩坏小子一致认为,伟哥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陈醒的乐器店从里到外变了个样,招牌上一行利落的银色大字‘轨迹琴行’。
店名挺搭调,门面装修的也挺个性,清一色磨砂银灰,犀利又冷静。
左边是家墨绿色蛋糕店,干净雅致。
右边的小卖部就差了太多,大开的两扇门上挂满了不知道是食品还是玩具什么的一堆物件儿,隔年风吹的一层灰,老旧的招牌刚刚亮灯,上标四个大红字‘日鬼超市’。
再看,原来是俩字的一半不发光了,原名其实叫明魅超市。
陈醒因为有轻微洁癖,轨迹琴行被他整的特别干净,台阶上都反着亮光。
现在店门大开着,暖黄色灯照的整个店里亮堂堂的。
苑阳他们走到跟前,就看到店里不止陈醒,还有另外三个人。
亚麻色卷发的李非,脏辫女孩姚蔚然,还有一个男生看不太清楚。
陈醒大老远见他们三个来了,起身迎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过来了。”
“给你定花篮去了。”梁越笑着解释。
三人进门,认识的互相简单打了声招呼。
苑阳跟李非他们不熟,就跟在梁越后边,朝他们点下头意思意思,算是见过。
朋友见面几句惯常的废话寒暄完,陈醒让坐,苑阳就坐去了一条长沙发上。
他头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玩,不太习惯,再加上他本来性格就偏冷,这里又有几个不熟悉的,所以也不说话,沉静的坐在沙发边上看着他们。
“哎梁越,陈醒说你不玩贝斯了?”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男生开口问了一句。
苑阳看向问梁越话的男生,原来是那晚他们赛单车时,给他们掐秒表的那个玩滑板的。
那天没细看,今天看的清楚,男生浓眉大眼,高鼻梁方脸,长的挺硬。
第一直观感觉就是个硬,除了硬,苑阳暂时没想到别的形容词。
梁撇在沙发上,回头朝那个男生摆了摆手,“没空玩了,再说上次替你贝斯出了错,差点没被陈醒给我骂死。”
一旁的姚蔚然哈哈大笑起来,“别提了,梁越那精神错乱式的一蹦,调儿都跑他姥姥家去了。”
提起那天的一蹦,陈醒意味深长的看了梁越一眼。
他记得梁越跟他说过,那一蹦的原因,是因为看到了苑阳。
陈醒勾着嘴角笑了笑,没揭穿他,而是朝沙发这边走过来,大概是想坐在苑阳身边。
梁越也注意到了陈醒的举动,忽然回手推了把苑阳,“往边上坐坐。”
苑阳是个被蒙在鼓里的,所以什么都听不出来,也看不出来,梁越让他挪地方,他就听话的坐去了沙发边上。
梁越一屁股坐在了中间。
陈醒一看他想坐的位置被梁越给占了,倒也没多想,转身去了苑阳旁边站着,抬手按在苑阳肩上,“你不说来找我玩吗?怎么也不见你过来。”
苑阳抬头看他笑,“最近在忙着补习,有空我肯定过来找你。”
梁越眼角余光暼见俩人亲切的互动,心里一阵酸水水都冒了泡,不行,得想办法给俩人弄开。
梁越百爪挠心似的想招,一抬头正好瞅见对面汗津津的杨伟,立刻灵光一现,忽然站起身指着杨伟说:“哎伟哥,瞅你一脑门汗,还不赶快找个纸巾擦擦。”
杨伟摸了下脑门,还真是一层汗,都怪梁越他们非让他走着来,这一路累的他不轻,“哪儿有纸巾?”
“柜台里。”梁越指了指柜台,杨伟没头没脑的就朝柜台奔过去。
陈醒本来正和苑阳说话,忽然眼一瞪,“伟哥,别给我祸祸柜台,我给你拿!”
说完,陈醒赶紧抛下苑阳,跑回了柜台。
这可是他的私人领地,洁癖劲一上来就得消消毒的,可受不了一身汗的杨伟钻进来祸祸。
梁越小伎俩得逞的抿着嘴偷笑一声,痛快的又坐回沙发上。
李非大概是他们几个里最会装酷的,总是一身黑不溜秋的行头,始终冷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茬脸,看人的目光也很少用正眼。
他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儿这群人,从吧台边拎起把电吉他,拖着长线坐去了沙发的另一边。
细长的手指拨了几下吉他弦,爽快的旋律就响了起来,还挺好听,李非大概是在用这吉他声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我操,陈醒,你这儿还卖进口的fender?”梁越吃惊的摸了摸李非手里的吉他。芬德,美国货,世界知名的吉他品牌。
守在柜台里的陈醒笑了一声,“我哪儿有钱,那是人李非自己的,姚蔚然给他新买的。”
“我说呢,怎么没见过这把新fender,真帅气!”梁越惊叹一声,回头看向姚蔚然,“这把得五六千吧?大款啊你,还缺抱大腿的吗?”
姚蔚然穿着黑色丝袜的胖腿儿朝梁越一伸,眼神撩人,“小越越,来抱,抱舒服了然姐,给你买把上万的。”
“算了,我怕李非一吉他拍残了我。”梁越笑着,转脸看了看苑阳。
苑阳朝他弯了下嘴角,没说话。心里却有点腻,个不要脸的梁越,又他妈瞎勾搭,气死人了。
“我哪有钱?”姚蔚然靠在货架上,瞅一眼李非说:“他喜欢,我就攒钱买给他,为了这把fender,我吃了两个多月的土豆。”
李非挑挑嘴角若有似无的笑了声,没搭理她,反而好奇的指了指沙发一旁的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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