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是个屁。”指了一下自己,像是笑谈一样,欧阳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而后抬手抓了抓头发,“要不你哥把我给‘放’了呢,搁谁乐意憋在肚子里头。”
“您说严重了。我只是不怕得罪您说,目前,您对于穆家……”无奈笑了笑,穆绍瑜抬起脚尖点了一下地,“还在竹林子外头呢。”
行了,话说到这份儿上够清楚了。
也是,就算你眼尖看出来这位三公子的秘密,也轮不上你满世界嚷嚷宣扬自己的能耐,更何况你但凡要是真眼尖,早在火车上就该看出来了,不过话得两头儿说着,这穆绍瑜男扮女装一捯饬,还真就……
“欧阳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被盯着看的穆老三显然不大乐意,维持着表面功夫,他冲着欧阳晗拱了拱手,“恕不远送,您还是趁早下山去吧,别忘了我跟您说的口令,路上请小心。”
“哎,得嘞。”
欧阳晗确实不是傻子,他带着浅浅的懊恼和深深的庆幸,挑了一下眉梢,撇了一下嘴角,而后回了一个拱手,道了一声多谢,便转身迈步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挺快。
脚踩竹叶沙沙响,他边揉着被捆绑得又疼又痒的手腕,边寻思着刚才穆绍瑜说过的话,然后思路想着想着,就偏离到自己看破的实情上去了。
要说这穆老三,男扮女装竟然那么好看啊……
要说他男扮女装,怎么竟然就完全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呢……
要说他跟冯二小姐也真是绝配,一个男扮女,一个女扮男,可冯二小姐女扮男是为了下山行动方便,他穆绍瑜男扮女又是为了啥?倒是听说他爱四处追着自己喜欢的京戏名角儿给人家捧场,可看个戏有必要捯饬那么妖娆么,这不是更藏不住自己,更容易惹麻烦上身么。就比如被他欧阳晗这种专爱看大美人儿的货跟在屁股后头张着鼻孔闻香气儿什么的……
不自觉间就把自己坦坦然然归入了流氓堆儿里,欧阳晗再度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
算了去他娘的。
腹部传来一阵咕噜声的时候,什么想法就都被饥饿冲刷掉了,果然没什么比肚子更实诚。嗯。欧阳晗估算着下山的时间,盘算着自己能去的第一家饭馆,脚下又加快了步伐。
被绑上山的下山去了,绑人上山的则留在山上继续着恼火。
穆绍瑜回到兄长屋里的时候,穆绍勋正在余怒未消。
看都知道了,坐在椅子里,手里一把刀。
那匪首正用一块麂子皮细细擦着手上的兵刃,每一次都从刀柄处开始,一寸寸向刀尖游移,最终在刀锋收尾。听见有人进来,穆绍勋停止了动作,那一瞬间,一屋子浓浓的杀气才算是不再继续增加。始终注视着手中刀的眼睛抬起来,斜着扫了门口的人一眼。
而后是不约而同的一声叹息。
“你有什么可叹气的。”穆绍勋皱眉。
“二哥,你是当真的?”穆绍瑜关好门走过来,“我要是不拦着,你难不成真要杀欧阳晗?”
“是又怎样。”回应很是简单。
“他可是西山口的人。”
“是又怎样?”回应仍旧简单,但多了几分不快。
“杀了他,咱们岂不是要和冯老大结了梁子?”
听着弟弟的话,穆绍勋突然笑了。他扔下了麂子皮,却不曾放下刀,略作沉吟,他看着穆绍瑜。
“你不懂。”面对着那认真的表情,独穆狼话说得沉稳中透出张狂,“他可不能算是‘西山口的人’,他是西山口的探子江一凡的人,其实说是‘人’都过了,不外乎就是个鹰犬,杀了他一个,替补的还有的是。再说了,就算……那个什么欧阳的是冯临川的心腹,我要是真杀了,也就杀了,他冯瘸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可……哥,那点小事,我只是跟你随便念念而已,你何苦如此大动肝火呢。”
这句话一出,似乎才真正戳到穆绍勋的肺管子上。
他瞪眼了。
“小事?!念念‘而已’?‘何苦’?!”接连重复了三个穆绍瑜话里让他气恼的词汇,这脾气暴戾的头狼是真的肝火上升了,“他那么招惹你,一枪毙了都算是便宜!要让我看见,今天晚上弟兄们就算是开斋了,我保管晚饭里就有他!”
“……哥!”瞬间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悲催,穆绍瑜把到口的劝说又给咽了回去,不仅是因为觉得没用,还有就是他明显意识到情况很有可能朝着他不愿意涉及的某个点发展下去。若是再争论欧阳晗不明真相调戏他东山二当家的话题,估计就要很快提及这位二当家男扮女装还装得花枝招展活该被人调戏的事实真相。一想到二哥每次提到这件事时的嘴脸,穆绍瑜刹那间收了口,他决定放弃争论,同时决定这件事他死也不要再提了。
“哥,你猜我今儿个在火车上遇上谁了?”之前就是这么开头的对话,之后就惹出了现在这样大的麻烦,唉……早该记得他独穆狼的脾气,早该料到他独穆狼的手段……
堵着气,穆绍瑜牢牢闭上了嘴。
屋子里的安静持续了半杯茶的工夫。
而后,被从屋外传来的一阵急促脚步声打破。
“当家的!”一声有点焦虑的叫喊从屋外传来,穆绍勋眉头一皱,说了声进来。
推门进屋的是个一身黑衣的匪兵,看样子很是慌乱。
“怎么了,慢慢说。”穆绍瑜安抚。
“二当家的。”看穆绍瑜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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