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连他平常走的这条短短的路上都出现了这么多裂缝,那就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那些突然增多的妖怪,定是从这些途径传送过去的。
大天狗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便垂下眸,陷入了沉思。
裂缝突然增多,显然是屏障快要维持不住了,也就是说,再过不久,妖界通往人界的通道就会正式打开了。到那时,所有的妖怪都会知道,都会去往人界,在那里大开杀戒。
——毕竟人界对妖怪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而且现在的妖怪们在这沉闷的妖界生存了许久,全都压抑着本能,小心地控制着自己,而到时候要是提供了发泄的途径,他们肯定会不管不顾地释放出杀戮的欲-望。
当然,由于屏障消失后妖界与人界会彻底合并到一起,但就像人类不能长久地待在妖界一样,妖怪一直生活在人界也是会渐渐死亡的,只是这个时间能稍微长一点罢了。再加上人界毕竟比妖界更为广阔一些,时间长了,妖界更有可能被人界同化,到时候,就连妖界都不存在了。
黑夜为了两界不融合,必然要再次修补屏障,将通道关闭,那个时候,妖怪的生命可就真的危险了……
——楚舟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对这奇怪的机制有所疑惑的,既然修补屏障为的是妖界的众妖,却又是用妖怪的生命来修补屏障,这难道不是本末倒置吗?
——但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不对,黑夜并未有灵智,自然是按照准则行事。
——妖界有危险了,就用自己的力量将妖界封闭起来。力量不足了,就从别人那里吸收来力量。这中间唯一的差错,就是这个力量,来自它所要庇护的目标。
“大人?”鸦天狗并不知道大天狗心里的想法,他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的危险,他见对方沉默着不发一言,忍不住问道,“我们该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大天狗这么想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在黑夜吸收众多妖怪的性命前先一步封闭了通道,或者……
他的眼睫微微颤动,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沉寂下来。
片刻后,他才看向鸦天狗,沉声道:“继续之前的任务。”
现在去往人界的,大多只是一些灵智不全的低级妖怪而已,至于其他妖怪,要么是被他收服的城主进行了约束,要么就是迫于他凌厉的手段还在观望阶段。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若是放弃震慑,妖怪们一拥而上冲入人界,加速了屏障的破灭,那他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在黑夜发动能力之前封闭通道了。
屏障现在就如同一张薄纸,上面正在缓缓地裂开大大小小的缝隙,而若是妖怪们全都穿过这裂缝的话,自然会使这张薄纸承受不住压力彻底毁坏。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在震慑妖怪使其放弃去往人界的同时,尽快将这屏障给修补好。
鸦天狗听到大天狗的命令,有些不解,他以为对方会发派别的任务的,比如调查这些突然增多的裂缝,或者派人守卫裂缝……
不过他一直服从着大天狗的命令,这个时候自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惊讶了下,就点头严肃道:“是。”
鸦天狗说完之后就准备离开了,却没想到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绝对没想到的身影:“楚舟?”
楚舟的记忆出了些差错,他七绕八绕地走了好一会,才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地点。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走腿越软,这里并没有太阳,他却觉得有些无法忍受的热。
好不容易找到了房间,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了正准备离开的鸦天狗。
他暂时忽略了难受的感觉,弯起眼睛,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鸦天狗还是有些震惊,他看了看身后面无表情坐着的大天狗,又转头看向抖着耳朵的楚舟,半晌,才低声问道:“你怎么在这?”他其实也悄悄地去找了好些对方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却半点消息都没有,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对方。
“嗯……”楚舟沉吟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他晃了晃短短的尾巴,说道,“来到妖界之后我就被他捡回来了。”说话间,他看了一眼大天狗,“是吧?”
大天狗沉默着看他,终是点了点头。
楚舟便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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