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迟章手指一动,捏紧了青玉流, 心里想着是不是就趁这个机会把人给带回开封去。
赵文休似有所觉,幽幽道:“杨兄,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若出事,不出一日整个开封都会变成一座死城。”
杨迟章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震惊于赵文休话里面的分量,他知道像赵文休这样的人是不屑撒谎的,所以他说会变成死城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该死!明明是大好的机会,却因为投鼠忌器而不得抓住。杨迟章捏的手指关节泛白,语气冷得堪比数九寒冰:“所以城里这几起血案的怪物都是你造成的?!”
赵文休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不关我的事,是他们心智不坚定罢了。”
“那这些怪物呢?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你能操纵他们?!”杨迟章语气中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急切,若是赵文休真的能操纵这些怪物,那开封迟早要沦为这些杀戮机器的血食。
“杨兄,你的问题太多了。”赵文休耸耸肩,不做任何正面回答,但是这种疑似默认的的态度还是让杨迟章心下猛地一沉。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一统天下?”杨迟章沉默半晌,终于又出声问道。
漫天的风雪打着旋儿从天上飘落,暴烈而强劲的西风把两人的长发吹得四处飞舞。
就在这样呼啸而刺人的风声中,杨迟章听到了赵文休冷淡而讥讽的回答:“一统天下?呵,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追求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一统天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宏图伟业 ,在赵文休嘴巴里却被批判的一文不值。杨迟章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他感觉眼前这个人就像一团看不清的迷雾,既神秘又危险。所以他又继续追问道:“那你为的是什么?”
“为的什么?为了好玩。你不觉得这种天下苍生皆为手中棋子的感觉很不错吗?”赵文休轻轻抬起左手,手掌平摊向上,然后迅速往下捏成一团:“他们的喜怒哀乐由我主宰,荣辱兴衰皆系我身,这万里山河就是我的棋盘。”然后又抬起头,用一种引诱的语气说道:“现在就差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了,杨兄,不知你敢不敢来?”
神经病啊!这种黑化鬼畜男配角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杨迟章看着面前那个重度中二病叛逆青少年,不禁有些牙疼:谁要和你下这种丧心病狂的棋局啊!
赵文休没有执着地索要杨迟章一个肯定的回答,而是轻笑了一声:“天寒地冻,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希望我们下次相逢能有一个更加愉悦的交谈。”持伞欲走,然后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道:“哦,对了,记得帮我向师兄问好,一直无缘得见,改日再登门拜访。”
“师兄?你师兄是......阿策?”杨迟章本来是想狠狠吐槽一句的,却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吐出了公孙策名字。
赵文休但笑不语,很快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
杨迟章回到开封府的时候,公孙策和展昭都已经起来了,正围着桌子喝着白玉堂从天香楼打包回来的甲鱼汤。甲鱼鲜美,熬汤本就滋味足,白玉堂又吩咐天香楼的大厨往里面放了许多滋补的药材,简直又美味又养生,连一向有些挑剔的公孙策都喝的停不下来。
好好的翩翩公子被风雪摧残得成了一个花白胡子老头,公孙策等人皆是一怔,然后纷纷忍不住大笑起来。不过还是公孙策心疼自家老攻,先是让人赶紧回房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吩咐厨房熬了一大锅糖汁生姜,盛了浓浓一大碗硬是逼着杨迟章喝下去了。
杨·厌恶生姜·生无可恋·迟章:我已经是只废鸽了,蓝瘦香菇。
看杨迟章摊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样子,白玉堂厚道地先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将了一下:“魏全已经被关在开封府大牢里了,带包大人醒过来之后再审。”
展昭一边吃着爆炒泥螺,一边辣的直吸气,偏偏还要说话:“关在花许的隔壁是吧,到时候让这小子仔细认认花许,看看能不能有些线索。花许这个人嘴巴太硬了,就跟上了锁似的,咱们开封府又不兴严刑逼供,一时竟拿他没有办法。”
“花许的软肋是昭阳公主,而昭阳公主在赵文休手里。按照常理昭阳公主是赵文休的亲身母亲,他是绝对不会把她怎么样的,但是关心则乱,花许越了解赵文休他就越不敢轻举妄动。”公孙策夹一口香酥小黄鱼,理性分析道。
展昭点点头,然后看着也拿起筷子准备再跟着吃一顿的杨迟章问道:“迟章,刚才玉堂说你一个人去追黑衣蒙面人了,失手了?”
杨迟章咽下嘴巴里的醋溜肚片,又喝了口上好的汾酒,才清清嗓子道:“不是失手,而是不能抓。我遇到了赵文休。”
在座三个人瞬间都怔住了,一错不错地看着杨迟章。
杨迟章放下筷子,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末了他对着公孙策说:“阿策,赵文休说他是你的师弟。还让我帮他向你问好。”
公孙策被一个接一个的天雷打得措手不及,本来还沉浸在赵文休那正常人无法理解的脑回路和歪到简直可以说是反过来的三观,正默默吐槽呢,又被这一番“师兄师弟”的称呼给惊着了。
连忙摆摆手,唯恐避之不及:“没有啊,我师傅就收了我这么一个弟子,哪里来的师弟啊。”
白玉堂提醒他:“你忘了之前赵祯告诉过我们,你师傅和前暗部之主是师兄弟,而新一任暗部之主正是前任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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