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故作疑惑:【可是,戏外有夏导那么好的爸爸,戏里面的爸爸却是个逍遥法外的杀妻犯,不会感觉非常难以接受吗?】
【其实一开始还真蛮难接受的,】夏天想了一会儿,【演的时候很多时候都觉得很愤怒。像那样的男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吧?还好最后剧情安排车祸死掉了,不然真的是老天没眼。】
主持人:【哎呀,主角本人给观众们剧透啦】
“……”
收了手机,对面人终于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摇摇晃晃、颓然坐下,之前的嚣张气焰像是被浇灭了的炉火,生腾出一阵死不瞑目的乌烟。
“希望你出狱以后,也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你就是他最鄙视的那种人,他不会想要有你这种父亲。”
“等你被放出来,我会叫人盯住你,如果你敢去骚扰他,我会连同他现在的养父夏导一起,把你过去的事情曝光在网上。”
“到时候跟大家说,角色的原型就是你。你猜,有那部电影在的情况下,就算当年的事情没有所谓的‘证据’,舆论会相信哪边?”
“你为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害我!”周仕飞喃喃。
“是她自己跳的,你怎么就怪到我头上?我已经很不容易了,那么多年千夫所指,埋名隐姓苟且偷生好不容易才又站起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辛辛苦苦一二十年,被你一夕之间全夺走,全夺走了!还不够吗?”
“不够啊,”纪锴望着他,“我们一家人,姐姐和父母三条人命。你以前也经常来吃饭,应该知道我们原本多么幸福。”
“当年的事,真相是找不回来了,可无论自杀也好、他杀也罢,统统都是你的错。你摧毁了一个爱你的人全部的信仰,夺走了一切她所珍视的东西,这在精神上也是谋杀,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委屈?”
“何况,我也只不过……是用你对待别人的方法对待你而已。你可以这样对别人,别人不能这样对你,这种想法不是很奇怪么?”
“所以,到底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纪锴走出看守所的时候,黎未都正在外面有些不安地等他。
“怎么样,饿了吗,累不累?我带你去吃寿司好不好?”
那天蓝天白云,阳光打在身上很暖。
过去,周亦安一直生怕他会陷入仇恨不可自拔、最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现在纪锴真心觉得,“报复心”可能某种意义上也是热爱生命的体现。
至少,他确实帮助你清算了命运的不公。即使是时过境迁的不白之冤,但人生在世,只要自爱、只要还活着一天,就必须抱着不认命的信念。
当然,这一切很多都还要归功于他有一个特别好的爱人,附加给力的丈母娘。
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身边。
……
……
启程去瑞士之前,夫夫两个人收拾了很多行李。
小学时姐姐给用小红绳扎好的“三好学生”、运动会长跑冠军奖状,学历、学位证书,户口本、教师资格证,房产证。这一切,纪锴歪头看了看,这好像就是他的前半生了。
最后合上盖子之前,在最上面又小心地放了一本结婚证。
红色的小本子,他的后半生。
旁边黎未都的箱子里,有一册贴了各种小彩条的黑皮小本子。特别眼熟,之前总放在书架上,纪锴一直以为是黎总的私密日记,很有礼貌地从来没翻过。
“你盯什么?可以看。”
黎总看他眼色的技术可谓一流,面无表情把本子递了过来。纪锴翻了翻,那居然是一本手写菜谱,里面全部是他爱吃的各种菜色,重点颜色标记、精确到什么厨具、几分几秒,活像是一本认认真真的高三生听课笔记。
真的是……
在无尽的小日常里,总是不经意间都能点滴感觉到绵绵不绝的宠爱。
出国前几天,黎未都陪纪锴回了一趟老家。
小城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两个人打一把外伞面是黑色、里面绘制着星空的伞,就这么雨中无目的地漫步。
这是纪锴成年之后第一次回来。
因为,终于有让人彻底安心的人陪着,才敢回到这个记忆中封存的地方。
“小的时候吧,课本里总说‘春雨贵如油’。”走在古镇城墙外,把手伸出去接着淅淅沥沥的雨,“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我家这边总是没事就下个小雨,哪儿贵了啊?”
“后来又学了‘冬天来了,小燕子往南飞’。然后我也想不通,咱这儿不就是南方吗,还要往哪儿飞?”
“噗。”黎未都突然笑了,抬起袖子遮着,纪锴完全不知道笑点在什么地方。
“不是,我知道、我知道你老家在这,”黎总忍了忍,“但总觉得你好像应该是北方人。”
比如说,东北大汉什么的。
“……最近对你太好,你皮痒了是不是?”
这么说着,却是重重扯了一把人家的小蛮腰。把他拽到身边,顺便将大伞又往他那里倾斜了一些。抬起头,发呆仰望着伞中梵高的天空。
爸爸,妈妈,姐姐。
你们看到了吗,我现在过得很幸福,非常幸福。
……
……
转眼冬去春来,两人已经在“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生活了一段时间。
阿尔卑斯山很美,整个国度也如传说中一般景色如画。然而小镇没有地铁,公交车贵的要命,人们做事特别缓慢,在超市排个队结账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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