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时节,沈砚急出一头的汗。他一步跨出浴桶,两只手平伸进去,将萧索慢慢托出来,又用嘴叼过一件长袍来给他盖上,自己不着寸缕地走回了内室。
萧索一动不敢动,痛得嘶嘶吸凉气。沈砚心疼不已,将他趴放在榻上,又寻出那瓶自己先前堕马时用的药酒,与红花泡在一处,用蜡烛点了一碗火来。
“你忍着些,我给你揉开伤处,再涂上药,用这火拍一拍便好了。”沈砚一面说,一面将黎洞丸研开,给他涂在左后腰摔伤的地方。
那火看着甚是吓人,不过萧索幼时司空见惯的,因此并未推拒,只咬着牙说:“你擦吧,快些。”
沈砚手劲儿极大,揉得萧索不住叫喊,眼泪都情不自禁地涌了上来。他“心肝宝贝”地哄着,又伸手去抓火,在伤处拍了许久,方柔声道:“淤血想必都散了,涂上这药,明日一早便能好了,绝不会再疼!”
萧索呜咽着点点头,脱力地趴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砚收拾好东西,给他盖上被子,道:“都是我的错儿,一时忘了情,没能接住你,真是该死!你若觉得疼,就告诉我,别忍着难受。”
“疼得不厉害。”萧索有气无力地说:“快些睡吧,明日便好了。”
沈砚吹熄蜡烛,将人收在怀里一下下轻轻拍着,渐渐便睡了过去。萧索伤处火烧似的难受,加上之前睡了一下午,此刻没有丝毫困意。
他伸手去描摹沈砚在暗影里起伏的五官,腰后虽然疼,却觉前所未有地满足,不禁弯了弯唇角。此时莫说是伤到腰,即便是顷刻间死了,他也心甘情愿。
沈砚久在军中之人,因为心里记挂着他的伤睡不安生,次日早早便醒了过来。他见萧索睡得还沉,忍不住亲亲他露在外面的脸颊,又给他拉拉被子,身子轻轻巧巧地翻了出去。
待萧索醒过来时,他已备好早饭,清清爽爽地坐在榻边询问:“醒了么?快试试腰后还疼不疼了,若还疼我叫郎中来。”
“你起得这样早。”萧索迷蒙着咕哝了一句,慢慢悠悠地爬起身。“不觉得很疼了,只是还有些隐隐的感觉。”
沈砚放下心,一面伺候他起身穿衣,一面叹道:“那就好,吓得我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是没事儿!”
萧索因为摔到腰,便借口不肯再去学骑马,真是正中下怀,内心暗暗欢喜。沈砚只怕他伤患加重,因此他说什么是什么,万事都点头应着。
他便如此与他腻了一日,下午又上过一次药,到傍晚分别时,已好得七七八八,只有扭到特定角度时,才微微有些痛。
沈砚将他送上车,嘱咐八宝回去好生照顾他,又递给萧索两只大包袱:“这里面是几件冬日里的衣裳,一早做好的穿着应该合适,你想着添换,千万别冻着。这另一只里面是两双鞋,都是按你的尺寸新赶出来的,你且凑活穿着,下回再好生量了脚做。”
萧索心内暖融融的,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砚又从身后侍立的小厮手里接过一只瓷瓶、一只银盒,和一只绣花锦袋,一样样嘱咐他:“这瓶子里是药酒,虽然已不疼了,却也别大意,回去时时想着擦,否则坐下大病就不好了。银盒里治脚伤的药,昨晚我给你上过,你回去再涂些,别忘了。”
萧索答应着,又听他说:“这锦袋里是一百两,全部兑成了碎银子,用起来不必现找换去。”
“我——”他刚想拒绝,沈砚便捂着他嘴巴嘘声道:“你先拿去使着,只当我借你的,等你放了月钱,再还我也是一样的。”
萧索原本不要,听如此说,只得收了起来。
沈砚一时没忍住,一手推过十一的脸,一手按着萧索后脑,低头吻了下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抱着萧索低低叹气:“赶明儿我去弘文馆里看你,咱们就又见面了。我跟你保证,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一定不会。”
萧索忍着眼泪,在他怀里“嗯”了一声,半晌才恍若无事地抬起头来。
“好了,走吧。”沈砚拍拍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给他放下了帘子。
十一驾着马车“嘚嘚”而去,在地上拖出道影子,愈来愈长又愈来愈短,一路渐行渐远,最终化作一点黑墨,缓缓消失了。
沈砚追出去盯着许久,马车消失后又发了半日怔,方才转身回去。宝玉不知何时跑出来的,蹲在廊下“呜呜”直叫,听得他眼眶发酸,不禁抱起它晃了晃。
“唉,又剩咱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明天沈将军给萧独宝拔份儿!
第75章 妖星附体
萧索没有听沈砚的话。
他近日不再出去买饭,却也没有在馆里吃。众人烦他,一起用餐难免尴尬。善姑早上给他做好晌饭,他带去馆里,等到中午悄悄拿出去,在馆后的小巷子里吃,倒也清净。
只是如今天气冷,饭菜到中午往往便凉了,加上风吹,总是要闹肚子。他也不在意,回来多喝些热水便是,总好过在里面虚与委蛇。
这巷子与他之前买饭的小巷只隔着一条街,却是两个方向,周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后墙外——那对面有许多光秃秃的花木探出房檐。
巷子里有一只猫,脏兮兮的,又瘦又小,偏生得一张圆脸,像颗会叫的柑橘。它比宝玉平凡得多,既没有高贵的血统与身份,也没有优雅的姿态与举止,每日瑟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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