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又一个的新记录。和拉力赛的选手不同,试车手们追求爆发的极限,无与伦比的速度。你能在那条路上能看到世界上最顶级的跑车,最优秀的试车手,简直是个战场。
十年后的克莱德在无法释放压力时,也会独自飙车,但这次,他带上了方严。
“怕吗?”他问:“或者你可以到旅馆等我。”
我唯一害怕的,也只有你不开心,过得不幸福罢了。方严张张嘴,这句话哽在喉头,始终没有说出口;“如果你足够快,也许会让我害怕,你大可以试试。”
“你在激怒我。”克劳德用力打方向盘,一个急转上了高速路。
他们不再说话,交流道边停着许多顶级跑车,让人应接不暇。保时捷、福特、柯尼赛格、法拉利,甚至还有一辆帕加尼zo中的超级跑车以惊人的速度和价格成为金字塔的顶点,它是每个男人梦想,没有人不想拥有它。就算在十年后,这种车也十分罕见,全球限量一百零六台,让它的身价年年翻新。
但克劳德没有兴趣,他目不斜视,用不到一百码的速度跑了一段。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一脚油门踩到底!
黑色的汽车像鬼魅一般在公路上飞驰起来,两边的景物飞逝而去,方严忽然有种眩晕感。这种恐惧并不是来自现在的速度,而是一些记忆。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画面,许多过去的的片段,他知道,克劳德死之前,一定也这样疯狂的飙车。
那时的他究竟在想什么?他一边加速,一边给自己打电话,他那样悲痛地哀求着,为什么当时的自己能无动于衷?
然后,他死了……
作为一名车手,没有死在赛道上,而是被一块广告牌夺去生命,多可笑的结局!
不,我不能想这些,方严张大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
车内很安静,只有马达高速运转的声音,当速度接近270码时,依然有更快的车辆不断超越他们。克劳德紧紧握住方向盘,不断加速,努力去追他看得见的每一辆车。
雷克萨斯的极限是300码,怎么也不可能超越前面那辆布加迪威龙,方严想这么说,但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看见克劳德脸上尽是水渍,正在无声地落泪……
☆、眼泪
方严瞪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他的记忆中,这个人不会哭、不会悲伤、不会焦躁不安。
他总是开怀大笑,把喜悦写在脸上,凡事都往好处想。
所以他从未见过克劳德流泪,那些沉默的泪滴比利刃还要锋利,在他的心上刻了一刀又一刀。他心虚地低下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击溃。
他害怕得浑身僵硬,肩膀不正常地颤抖,身体仿佛被刺得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克劳德伤心难过更恐怖的事,怕他痛苦无法解脱、怕他钻牛角尖忘不了杰森、怕他对未来一片迷茫,走不出困境。有好几次,他想把一切都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他更怕他知道真相,怕他一辈子不肯原谅自己……
“克劳德。”他声音古怪地叫了一声,像坏掉的手风琴。
小狮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车停在路边,然后趴在方向盘上调整情绪。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说:“对不起,吓到你了,我们回去吧。”
“好,去吃寿司怎么样,可以配温热的柠檬水。”方严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话题来炒热气氛,只好往吃上说,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克劳德木楞地点点头,提出一个新的要求:“听说中国人总喝度数很高的白酒,我想试试,越辣越好。”
“那叫外卖吧,未成年不应该在公共场合酗酒。”回去的路上,他们调换了位置,方严开车,不停地找话题:“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喝个烂醉,把不愉快的事统统忘掉。”
“也许。”他歪在副驾驶座上,额头贴着玻璃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两人不再说话,长久的缄默快要把方严逼疯了。他好几次主动找话题,挑有趣的说,甚至像傻瓜一样说些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冷笑话,但对方兴趣缺缺,只是敷衍地回答是或不是。
方严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难过,但他不能给他更多的时间思考,然后下决心要怎么做。
他必须在他心烦意乱,拿不定注意的时候给出暗示,让他学会放手,忘了那个渣男。他换了一张cd,高亢绝美又充满征服性的女高音回荡在小小的空间里,几乎能穿透云霄的天籁美声吸引了克劳德。他闭着眼睛听了一会,表情很陶醉,轻声问:“这是什么,真美,可惜我听不懂。”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自己是法国人,可你听不懂法语,这是怎么回事?”方严笑了,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别误会,我没骗你,我是私生子,从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儿童之家的负责人告诉我,我的生母是一个来自法国的漂亮女人,所以我一直称自己为法国人。我没见过她,但从照片上看,我们很像,都有一头柔顺的金发。”他静静地说自己的身世,避开了母亲的职业,看样子他心中还是有些介意,但没有恨,只是很遗憾:“其实我很想见她一面,但不能打扰她的生活,只是远远地看她就够了,看看把个生我的女人。”
“会的,总有一天你们母子能相见,可以围在暖炉边倾诉多年的分离。”他已经习惯这样的克劳德,心思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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