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没意识到,世上还有些东西比个人利益更重要吗?对这个世界的泽莫来说,报仇的可能性就足以让他放弃任何物质或精神上的慰藉。
对于还未经历过失去家人这一痛苦的泽莫来说,勉强可以称作‘朋友’的詹姆斯·巴恩斯也比区区‘减刑’要重要。
不必说什么‘这个世界的巴恩斯,并不是自己的朋友’这种傻话。如果以这种道德标准来衡量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行事准则的话,是否说明自己可以毫无限制地杀戮、甚至毁灭世界。
‘反正这个世界的人,并不是我所认知的人们嘛。’
这就乱套了。
未记名和死侍大约也是这么想的。生死边缘挣扎、游走在黑色地带的生活,如果有什么给人最深刻的启示,大概就是‘本能会救你一命,原则高过一切律法’。
况且任何稍微有些智商的人就会意识到,军方所谓‘减刑’的保证,最后难免不会演变为杀人灭口。
他们认为能以一己之力颠覆复仇者联盟的‘赫尔穆特·泽莫’,是个没有智商的傻子吗?
“其实呢,”泽莫道,“我有点受到诱惑了。但是我有个疑问。”
官员露出一丝喜色。
“我就想问,您看起来这么没文化,会说俄语吗?”泽莫恶劣地笑起来,他从余光里看见对面的牢房中,未记名俯身从地上拾起了什么东西。
“你!”官员正要发怒,却发现泽莫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大概是从随和的邻居,真正变成一个危险的逃犯应有的样子。
西装革履的官员和戴着镣铐,与身上满是尘土擦伤的逃犯,隔着一道铁栏杆面面相觑。
本来两人之间的地位差距应当显而易见。
官员却并没感觉到任何优势,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到这里来了。
泽莫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盯住猎物的捕食者。这是一双属于‘可以冷血地杀死任何人’的特种兵的眼睛。
“赫尔穆特·泽莫,”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坚定些,但是很难控制的颤抖尾音出卖了他的恐惧,“这是你会收到的最好的条件了。”
“我最佩服袁隆平,”泽莫冷冷道,他对官僚主义从来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当这些官僚还恰巧挡了他的路的时候,“让你们都吃饱了没事儿干。”
泽莫慢慢地、刻意地身体前倾,整个人都显出一种侵略性。
官员的视线完全被他所左右,在泽莫突然向前、不顾一切地扑上来、好像下一秒就能拧断他的脖子时,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
他此时已经全然忘记了泽莫的牢笼上通着电流,后者绝不可能突破这重禁制来袭击他。
等他的后背接触到另一道铁栅栏,金属冰凉的触感透过西装侵袭脊背、惊醒被本能地恐惧麻痹的神经,已经太晚了。
同样冰凉的枪口抵上他的后脑,硝烟的味道穿透地下室阴冷潮湿的凝滞的空气,是再好不过的清新剂。
是未记名悄无声息地从栏杆中间伸出枪口,抵在官员的脑袋上。
无论怎么防备,神盾局都不会意料到在未记名的视野里,牢房内的地面上就躺着一把p11手/枪。
这就令将未记名关在某一间牢房中,变成了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任务。他自己如果不轻举妄动,没人能知道地上到底有什么装备。
“嘘,”未记名轻声说,“别尖叫,我可能会手抖。”
“您能打开这门吗?”泽莫礼貌地问道,他与通电的牢门保持着安全距离,身上已经完全找不见那种可以称之为‘疯狂’的特质。
或者说他完美地将‘仇大苦深’这一面隐藏在温和的表象之下,平时看起来毫无异样,很难说真正的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官员显然没有这一授权,恐惧地几乎站不住脚,只是由冰凉僵直的腿脚将自己勉强支撑着、才不至于摔倒。
“不如叫人来开门好了,”死侍提议道,他凑到监控摄像头前,敲敲镜头,“嗨,那头的大兄弟,哥真想去方便一下,介意开个门吗?”
监控室的特工从屏幕上看见突然反转的场景,吓得愣了几秒,才抖抖索索地拨通局长办公室电话。
“弗瑞局长,大事不好,泽莫又双叒叕要越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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