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去路。
楚云风见此枪微微一怔,下意识向四下看去,终于在正前方十丈开外看见一道黑衣镶红的人影。无来却忽然一弯嘴角难得笑出几分邪气,先喃喃一声“呵!神将天纵兵……”而后向那人影扬声道:“故人到访,二十年不见,不先来喝一杯么?”
二十八斗变
那人影在无来说话时已然走近了些,乃是一红衣黑甲的轻装武士,面白,微须,黑甲之下系着一根银色丝绦,走动时绦穗在身侧轻摆。
他一路走来目光一直定在楚云风身上,直走到近前方才侧目向无来瞥过一眼道:“我与你从未有喝酒的交情。”而后转向楚云风放轻了声量道:“云风,好久不见。”
楚云风闻言微微颔首,正欲开口,一只手却突然被无来执在掌中。他下意识朝无来看去,见他目视前方若无其事,不觉莞尔一笑,却未将手抽回。
那黑甲武士见状颇不自在,轻咳几声,抬手将银枪一挽,背过身去,复又向来处走过几步,而后回身单手执枪,枪尖指地,立了个一邀战之姿。
楚云风这时才终于开口,双眉一凛问道:“黎笑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笑生却未回答,反而面无表情盯着无来,单手舞了个枪花,枪尖一挑,直指无来眉心。
无来见状笑意更甚,侧头在楚云风耳边低语几句,又以眼神将他哄劝一番,终于劝得他袖了双手返身走进酒肆,之后才将降龙棍绕肘一周立在身侧,向黎笑生道:“二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黎笑生闻言冷哼一声:“你我二十年前是敌非友,如今一样是敌非友,我与你没什么话好说。”
无来闻言几乎要笑出声来,一双眼眯成一条缝,微侧着脑袋轻摇了摇,之后稍整了整面色,语调却如一轻佻:“不如说说你来此何意?总不会是为了二十年的老陈醋而专程跑来找我打架?”
黎笑生却全不受挑拨,仍旧冷着一张脸孔道:“我为邪僧现世之说而来——看你相貌既已复原,想来四体封脉已解,既如此,我便要看看那妖蛊之性可有残余。”
无来直听到此处方才终于品出些利害,面上笑容稍敛道:“听你此言……似是有八分笃定我妖蛊未清?”
黎笑生倒也爽利,当即颔首答道:“昨夜寅时,我在城中看见降龙寺一干僧众的尸体,手足关节皆有脱臼,一看便是你的手笔。”
无来闻言双眉微蹙,道:“那一干僧众确是我打倒的,但我只是令他们手足脱臼,却并未杀人。”
“我可以信你。”黎笑生颔首,“但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妖蛊红纹,我却不得不怀疑。”
无来听他言道妖蛊红纹,思索间下意识挽起一只衣袖,露出臂上几道暗红纹路。黎笑生一见那红纹便将长枪一挺,再不与他多言。
神将天纵兵乃是一九曲长枪,枪长一丈有一,枪头宛如蛇形,薄而锋利。此枪为天威荡魔府世传神兵,天威府自建府以来便一直为中州边疆守军,是以这杆银枪原也是马战兵器。
黎笑生的长兄是这一代天威府的继承人,但他天生不宜习武,是以这杆枪便传给了黎笑生。而黎笑生年少叛逆,竟凭一人一枪在中州天下闯出枪神名号,一举使天威府跻身中州九门之一,到二十年前邪僧一役方才伤了元气,逐渐淡出江湖,于边疆归隐。
此时黎笑生单臂挺枪而上,虽仅是一记直刺,但因枪身长过寻常长枪四尺有余,而速度力道却毫不逊色,是以颇有几分骇人。
但无来却不闪不避,反而迎头而上,降龙棍“铛”一声正击在枪身正中,将其击偏数寸,而后轻身一跃倒施一记古树盘根,便化解了此枪来势。
黎笑生见状虎口一转,将枪身回缩拖至身后,身体同时右侧蹲了一记弓步,恰将无来去路堵住,而后扭转身躯疾起枪花,自下而上接了一记挑刺,直取无来左心!
此一招乃黎笑生成名招数,枪势敏疾且角度刁钻,无来又正自跃起下落,去势实难把握,一时躲闪不及,竟叫枪尖自胸前直划向腋下,勾起几丝血沫!
那边酒肆之中一直观战的楚云风见状蓦然起身,手中长笛一紧,就要跃将出来。无来却借下落之势就地翻出数尺,起身时向他摆了摆手道:“小楚你别来,我没事,只是划破了点皮。”
言语间他将降龙棍“铛”一声插入身侧地面,三两下将身上僧袍剥去系在腰间,露出精壮上身,身上龙纹花绣沿一身龙精虎猛的肌肉起伏蜿蜒,直至左胸出探出龙头,龙口大张,嘴角一线血痕正是黎笑生先前一枪所致!
“我与他早该有此一战,否则他不甘心,我也不高兴。”他说着伸手随意将那线血痕一抹晕开,复又将降龙棍执在手中,双手左右一拧一拽,竟将降龙棍变作一支三节短棍!而那边黎笑生见状冷哼一声,枪身再起,攒刺而来!
枪花湛绽,上下翻飞,若舞梨花,直叫人眼花缭乱!
但无来却不乱!手中降龙棍宛如神龙摆尾,抡摆而上,直将四周空气荡得嗡然作响!
之后待枪尖击至眼前一尺之时,降龙棍两头梢节便“咔咔”两声拧了个角度,将枪身稳稳缠住!紧接着无来单手一扯一送,臂上肌肉一番耸动,竟硬生生将黎笑生送退了十数步!
黎笑生生平用枪从未如此受挫,当下颊上咬肌耸动,横枪立马逼扫而来!
无来手持梢节频频截击,时而大臂轮转劈砸扫抢,时而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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