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接连出事,皆因皇后把持后宫之故,如今贤贵妃将证据摆与陛下面前,天理昭昭,陛下又是受害者的生父,怎能不怒,怎能不火,禁足是小事,杀头才是大事。
旬长清身为皇室中人,许是见惯了这些事,也无惊讶之色。想起了幼时的事,她眼底掠过一抹复杂无边的暗色,“当初五皇子渐显痴傻之症的时候,我也年岁幼小,母妃便将我拘在府,轻易不给出府,想来母妃也是猜测出五皇子痴傻是人为。”
贤贵妃一招将皇后击破,便可见其深渊难测的心思,卫凌词拍了拍旬长清的肩膀,稍稍安慰她,便道:“贤贵妃能在后宫中将自己的孩子养大,成为了唯一抗衡皇后一派的皇子,足可见其手段厉害,心思深沉,她找我时,我才轻易答应。平南王府若胜了,便追封旬亦殊为太子。”
旬长清垂下眼睫,细细想着其中缘故,可又有些地方不明白,细细端详了一眼淡然自信的卫凌词,觉得自己愈发惊愕了,神色不定间,道:“贤贵妃为何将宝押在平南王府,她为何又得知陛下会将皇位给父亲,殊不知皇位接替是以父子而非兄弟。”
这便要牵扯到多年前的旧事了,外人不知,只有当年的一些故人知道,而卫凌词的母亲卫晓便是其中的一位。
卫凌词见她一副认真受教的模样,眼角眉梢不自觉弯了弯,伸手摸了摸她头顶的黑发,柔声道:“这是前尘之事,你不知道也是正常,这也是邵家为何针对平南王府的源头。”
“邵家针对平南王府不是因为父亲军功过高,阻碍了邵家权倾朝野吗?”
“这只是一部分而已,其实若论身份,平南王是嫡长一脉,更比陛下有继承皇位的资格。追溯前朝,凝元女帝在丈夫死后夺了皇位,膝下两位公主,按理该是大公主旬祁欢接替皇位,可她一心贪念江湖自由,便将皇位让与了妹妹,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先帝旬祁安。邵韵知晓其中故事,又怕平南王来夺回皇位,故而才会时时打压。”
这些事情只有三朝旧臣才可知晓,而跨经三朝的人少之又少,旬长清亦不知知晓,就连她自己也是听母亲说起了旧事才明白其缘故。
旬长清明白了其中缘由,接着道:“所以贤贵妃也明白这些,才想着和我们结盟?”
“贤贵妃不是一般女子,作为枕边人,自是明白陛下心中事,他日益厌恶邵家与皇后,才旬亦然的残忍也逐渐失去了为父者的忍耐,想要大齐千秋万代,便不能将皇位传予旬亦然,平南王是他唯一的人选了。”
这便是世人口中的不得以而为之。
旬长清眨眨长睫,听懂前因后果之后,“但是陛下还未厌恶旬亦然,只是深深不喜罢了,因此,贤贵妃便助陛下将这份不喜转为厌恶?一个难以服众的皇子、恶贯满盈的皇子便足以废弃了。”
当今陛下是少见的开明皇帝,在位期间虽无大公功,但守江山比打江山更难,他在悬崖上蹒跚独行了四十多年,不想将这份祖业糟蹋了去,自是要想好后继之人的人选。再者他心中又熟知皇位本就是嫡长一脉,将希望寄托予平南王府,也算是物归其主。
只是眼下皇帝不会直接将皇位传予旬翼,作为一个皇帝还是一个父亲,都对旬亦然寄予了厚望,他在观望,而卫凌词就是将他心中想的成为现实。
用事实告诉他,旬亦然不配为帝!
这或许很残忍,但是皇家不缺怜悯,旬亦然为帝,必是前世种种模样,忠臣惨死,百姓怨声载道,大齐根基必损。
无需卫凌词往下叙说,旬长清便已猜到了所有的事情,只是有一事她更好奇,父亲旬翼是否知晓这些事,她抿紧了下唇,望向卫凌词,祈盼她说出旬翼的态度。
卫凌词微顿片刻,知晓旬长清的心情。在为人子女心中,父亲必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旬翼符合这点,但前世里因旬翼谋反而受尽折磨的旬长清只希望自己的父亲与谋反、夺位无关,而眼下的阴谋虽不是谋反,但多多少少对皇位产生了觊觎。
旬翼有功于大齐,更得知自己是嫡长一脉,皇帝是明君,故而他俯首称臣,一旦帝王不是明君,他立即举起手中的旌旗,这也是枭雄所为。
卫凌词垂眼,眼底散漫出些许不忍与挣扎后的痛苦,慢慢道:“他应该知道,帝京中事自是瞒不过他,再者贤贵妃联系的是平南王府,而我不是平南王府的人,所有决定不过是我代而为之,结局自是要告知他。”
语音落下后,卫凌词便抬眼,望着沉默不语的旬长清,心底又是沉重的叹息声,她瞒着旬长清做下的事情终得让她知晓,否则旬翼回来后,所有事情会穿帮。
沉默背后,是旬长清难以言语的复杂心境,她坐在一侧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指尖揪着毛毡。卫凌词瞒着她与父亲联系,而她竟被蒙在鼓中,唇边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你以我的名义与父亲联系,所有肮脏血腥的事情你来做,所有……所有美名落我身上,父亲若成功了,必会感激我,而一旦事情败露了,你便是你,是卫凌词,与平南王府毫无瓜葛,我最多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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