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忍不住一笑,出声,「三叔,那是楚教授,不是死光头。人家是大学教授,你用一般接头人的方式对付肯定行不通的。」
在改革开放的背景下,这几年盗墓行业快速地没落,许多地点都由一些水平参差不齐的考古队进行开发,或者是转而发展观光业,想要偷偷摸下去那是难了,政府对于摸金贼的处分也越来越重。但吴邪很快就发现,政府明着想要保护古代文物,但事实上还是看重软实力与国威的宣扬,这一帮斗争上来的领导人在意的从来不是过程,而是结果,土夫子们只要有本事把盗来的明器洗白,政府一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洗白最快的方法,就是与研究单位合作。
吴邪现在已经很少夹喇嘛下地,偶尔去小花当筷子头的场合插个花训练一下,剩下的生意、主要都靠情报间的交换完成,他将自己洗白为热爱收购古代文物的商人,再将文物以卖或捐的方式脱手给大学,用卖的自然是有行价,而用捐的还可以逃漏税——换个报帐的名目即可。
研究单位即使知道他与盗墓贼们间有着猫腻,也没有办法随便跟他翻脸,毕竟研究单位的经费多半是看研究成果来决定的,一旦吴邪这条线断了,以后要再收到研究材料也就难了,而要按照合法的考古路子收到东西,凭的可就是运气了,砸再多经费下去,挖不到东西就是挖不到东西。
这种作生意的方式不但安全,而且金额也大,对于研究单位来说,明器多半有市无行,一样东西,就算叫得再高,只要是研究相关的,咬着牙也得买下,一旦买断了,其他的单位就很难做出超越的研究,而且花销又都是公家的,给起来自然格外阔绰。
解连环看见他似乎怔了怔,但也没表现出太多情绪,过了老半晌只是没好气地啐了声,「老子就是个土匪,杀也杀不得,凶也凶不了,叫我对上他们那帮狗眼看人低的,没门。」
「三叔,你就忍着点吧,那群家伙在学校里待久了,也是好唬弄的,凭你这老江湖,稍微改个打扮换个说话方式,还不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吴邪低笑了一阵,对王盟招了招手,转头对解连环点了个头,「三叔,王盟借我一下。」
解连环挥挥手就让他们去,低头继续跟帐簿奋斗。
吴邪把王盟抓到走廊上,劈面就递过去一张条子,「这上面的东西,帮我采买,动作要快,东西要齐,我不在乎价钱,谁去买都无所谓,你让手下的人去干就成了。」
「……老板?」王盟略为扫了扫单子,脸上尽是疑惑的神色,这几年间他跟着吴邪在盘口做事,地位越爬越高,这等小事,照道理来说吴邪不会交给他做,但他跟了吴邪这么久,心知吴邪虽然看起来一副大咧咧的大少爷脾气,其实心细如发,如此作为必有用意,因此也不吭声,看完了单子后才问,「老板你这是又要下地?条子上写要我联络张师父又是……」
「嗯,去长白山,要去很久。」吴邪咧嘴一笑,没回答第二个问题,「说不定回不来了,得先跟你把话说开。」
王盟愣了一下,似乎还在消化,面上已经浮现了一丝惊虑,「……老板你的意思是?」
「我已经额外办了个户头请朋友关照,会定期地会一笔钱进你的户头,就当给你照顾你老娘的基金,我知道你是个孝子,这几年你跟着我,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代为照顾一下你母亲,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王盟怔怔地看着他,眼眶有点热红,而吴邪拍了拍他的肩,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王盟的脸色猛然惨白,瞬间倒退了好几步。吴邪说:我知道你跟张师父有接头,帮我个小忙,跟他说声我今天会过去,叫他准备好自己本来的脸皮,小爷我今天很忙,没空等他慢慢地把面具卸下来。
眼看王盟惊慌失措的样子,吴邪笑了笑,「你别紧张,我还知道你母亲还在他手上,这事容易解决,他很快就会跟我一起出发去长白山,你母亲安全了,找个机会把她接来,接着就实心为我办事吧,潘子不在了,三叔接下来还会大大地仰赖你呢。」
「……老板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王盟的声音听起来象是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吴邪看了竟有几分同情。王盟年纪比他还轻,也不是天生就被养来当内应,因为母亲被抓了而卡在这进退不得的境地,也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只好笑了笑,回答他。
「我是你老板,什么时候知道不重要,我该知道的事、就是会知道。」
「既然这样……老板你不把我处理掉?」王盟有几分苦笑,吴邪虽然外号小佛爷,做什么事都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其实要狠辣起来手段绝对不会输给正牌的三爷,王盟就曾在两年前亲眼看过吴邪整治一个怀有二心的筷子头,不见血,但绝对残忍。那个人后来自杀了,吴邪听说了之后,就找了个手下收养了他剩下的遗孤。看起来是做了个善事,但也不过是点最后的慈悲,而这最后的慈悲还让人家连后也没有,就连死后留下的孩子,都注定要为吴家继续卖命。
这其实是件很吊诡的事,吴邪生来就是个富家子,虽然曾经一度生意周转不灵过,但整体说来还是个一生顺遂的人,王盟不懂,为何他的老板可以那么明白什么叫让人「一无所有」。
「你只是定期跟他报告我的行踪,其实那些也没什么不能讲的,要真有不能讲的事,你不会活到现在。他把你放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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