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微微一笑,忽略心中浮上的涩意,轻巧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轻触明楼喉结,徐徐勾划下来,羽毛似的轻忽。
他很习惯面对这样的事情,也用一贯的方式去应对。
状似无意般并不久留,他的手指离开明楼脖颈,把对方衣领整好。然后端详对面的男人,笑道:“形象不错。”
嘴角边显出浅浅的梨涡,矜持又端庄的姿态。仿佛片刻前熟稔的挑拨纯粹是出于无心。
神性与魔性存于一身。矛盾的复合体。
明楼说:“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汪曼春一直大规模地在城中搜索共党,搅得人心惶惶却毫无建树,对恢复上海经济秩序只有负面影响。我以为,这事也该停了。”
“所以您想赌,谁能让汪曼春停下这事?”
“不错。”
“有点困难。汪曼春可不是一个能听得进别人话的人。赌注是什么?”
“主动权。”明楼意味深长地凝视他的嘴唇。
明诚立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轻轻笑了笑,说:“那么,您等着。”
第2章 危险,却悬崖漫步般的吸引
赌约是一次试探。
试探之后,明楼和明诚心中便已有了七八分的底,在日伪官员这一重身份之后,对方有另外的身份。
不想让汪曼春继续钓鱼行动的人,还是很有那么一些的,她弄出这档子事,持续时间这么长,损害到不少人的利益。中共、军统、中统,甚至当地黑帮,都是有心阻止的。
明楼话说得漂亮,唬唬旁人自然不成问题,但在明诚这样精于跟各色人等打交道的人耳中,却不难分辨出他的真实目的。
而明诚不止看破不说破,还顺水推舟,自然也很说明问题。
舞会中,明楼伴着汪曼春聊天,目光却挂住明诚。
明诚在陪南田洋子跳舞。他身形极佳,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越发衬得身段修整、宽肩细腰,如同秀丽的山峰,在舞池之中很是惹眼。
南田洋子身居高位,舞跳得不错。明诚更不必说,对跳舞这一交际技能十分娴熟,带动女伴翩翩起舞,步态行云流水,自有一种优雅迷人。
两人俨然一对璧人,在流畅的舞步之间私语切切。
明楼笑了笑,继续拿着酒杯和汪曼春情谈款叙。他没提一句共党的事,只尽拣些汪曼春爱听的来说,直说得汪曼春美目如春水、笑语晏晏。
明诚找南田是条不错的路子,汪曼春不好下手,便从她上峰下手也是一样。南田若下令不得再追查,汪曼春再不情愿,也不可能违命。
既然对方已经另辟蹊径,他便不必再多做文章,徒惹汪曼春怀疑。
一舞终了,明诚微笑着放开了南田的手,和她分开。
明楼找了个应酬的借口,和几个人略略敷衍了一会儿,然后,缓步走向露台。
露台下面看得到花园,白日里是不错的观景点,晚间却是黑暗的,所以少有人来。
露台上有紫藤花架,绕过去,便是可供休息的几个椅子和一张桌子。
唇边的一点火光明灭映出明诚的脸。
明楼走过去。他没有开口问事情的结果,明诚和南田分开时的表情已经很说明问题。他只是说:“给我一根。”
明诚看明楼一眼,挟着烟的修长手指弹了弹烟灰,说:“抱歉,最后一根了。”接着,他笑了笑,带点狡黠的意味:“要尝尝吗?”
领带被抓住,呼吸的气息凑近,然后,在明楼唇上轻轻一点。
瞬息之间,他吐出的舌尖伸进了明楼口中,只微微一触,便倏忽离开。
那是大卫杜夫的烟味混合着草叶的味道。只是一秒钟的接触,甚或更短。点到即止。
明诚问:“味道如何?”
明楼说:“不错。”
明诚笑笑,声音漫不经心:“要不要再尝尝?”
他略仰起头,淡红色的舌尖自润湿的唇中探出,如同灵蛇一般,滑进明楼口中。
于亲吻一道,明楼有很丰富的经验。日常的经历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特工时候的训练。
色诱不论男女都是要练的,亲吻是其中重要的一环。怎样勾动对手的情欲以及怎样克制自己的情欲是必修的功课。
亲吻很难挑动他。但在这时候,却完全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柔滑的舌尖在他口中轻轻移动,动作轻而缓慢,像是有一股电流四处流转,如同起搏一般,毋庸置疑地唤醒本能的生理机能。
湿腻的舌尖灵巧得仿佛有眼睛,对于时机的把握和动作的掌控妙至毫巅,令得这种接触所带来的震动直达人体的神经终端。
明楼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发颤。明诚细白的牙齿在他舌头上轻轻地咬,不待痛感散开,又轻快地舔舐,绵长地吸吮,每一下都像是在播散着电流。
只要是活人,就不可能没有反应。明楼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扣紧明诚的腰。
他无法不去和明诚深吻,然而,他的一部分神智仍在考虑着一件事情:明诚来自哪里。
他想,应该是苏联。
苏联的特工训练在世界上首屈一指,这样的技巧如果不出自那个国度,简直难以想象。
即使在苏联,一般的训练机构也无法训练到这种程度,必然是出自最顶尖的训练地,最艰苦的训练,才会这样懂得善用口唇的每一个微妙细节,去刺激起对手的情欲。
既然无法脱身,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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