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九压根不知道阿年藏在了里头,正纳闷呢,那衣橱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阿年探着小脑袋战战兢兢地爬了出来。
“我的天!你也不怕憋着!”白苏九手忙脚乱地跑了过去,将阿年抱在怀里。
问尘方丈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他定定地看着在白苏九怀里满脸怯意的阿年。白苏九察觉到问尘方丈的视线,心里一沉,连忙将阿年抱出了屋,放在树下的摇椅上,并回过头嘱咐正在外头听声的白辰轲。
“布置好结界,把阿年藏好了...”白苏九道。
待白苏九回到了屋里,问尘方丈的目光依旧追随着坐在院内的阿年。许久后,忽然叹息一声:
“这怕是贫僧此生见过的...最无辜的因果了...”
白苏九僵住,想问些话又不敢问,生生憋的自己直咳嗽。
问尘方丈见白苏九紧张到不能自制,又摇头道:“国师不必拘谨,你的事,贫僧都知道。贫僧不会管,也管不得。是非对错自在人心...”
“谢方丈...”白苏九的心情极度复杂。他讨厌这种被人洞穿一切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然而他没有资格说出来。
问尘方丈终于查探起君南衡的病症来。他抬起君南衡的胳膊,中指点在他的手腕处,眉头忽然微微一抖。
“多久了?”问尘方丈道。
“快半个多月了。”白苏九回答道。
问尘方丈看向君南衡,表情凝重起来。他伸出右手罩在君南衡的额头上,低念了些什么。突然,君南衡的额头飘出一抹黑色的浓烟。浓烟飘至半空中,隐隐约约地呈现出一个字符。
“...‘杀孽’?!”白苏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字符。
“国师知晓?”问尘方丈看向白苏九,眼神里多了些探究。
白苏九点点头,说话都有些磕巴了:“怎么会呢!是我看错了吧!这孩子才多大点啊,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么久了,怎么可能...”
所谓‘杀孽’,乃天罚中的一种。白苏九自那日深陷幻境后,便想起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杀孽’相当于天道给一个人下的标记,头带‘杀孽’记号的人,皆是罪大恶极的修道之人,比如杀人放火,草菅人命。若持续不断作恶,其魂魄将随着记号越来越深而破损,最后死于非命,以达成天罚。‘杀孽’不会降临在普通人身上,只有修道者能遭此天劫。因为修道者若道行深,可知晓自己的命途,以躲避惩罚。而‘杀孽’便是天道用来断了他们后路的一种手段。
可是...
“绝对不可能。方丈,我跟您打包票,这孩子心思纯净,绝对不可能做过恶事!”白苏九焦急不已地说道。
问尘方丈的双眸浑浊不堪,却莫名地带着奇异的光芒。白苏九明知道问尘方丈是盲的,却止不住地与他对视着。
“贫僧问你,如何得知这是‘杀孽’的?”问尘方丈的语气十分平和,却严肃异常。
白苏九眉头紧皱,沉声回答道:“方丈,我若是说我其实记不得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您信吗。”
“信。”问尘方丈回答道,复又叹息一声:“可惜,你不知,他不知,天道知却不得说。背负‘杀孽’,不知情,也不无辜。”
白苏九怔然地看着问尘方丈,双手莫名地开始哆嗦。
“...可有解?一定是有什么错误,天道一定是搞错了...”白苏九恳求道。
问尘方丈没说话,低头拍了拍君南衡的胳膊:“孩子,你醒醒。”
君南衡应声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向问尘方丈,嘀咕道:“...你是谁啊?”
“贫僧问尘。此番前来,为救你的性命。”问尘方丈道。
君南衡旋即露出一抹笑容,双眼亮晶晶地问道:“救我?!方丈!谢谢您!”
问尘看着君南衡那崇拜加骐骥的眼神,忽然扭过头去。白苏九看着问尘方丈,惊愕地发觉他居然落了泪。
“方丈...我还有救吧...”君南衡小心翼翼地扯了扯问尘方丈的袖子。
“唉...天道啊天道...”问尘方丈轻轻攥了攥君南衡的手,慈爱地说道:“你继续睡吧,醒来就好了。”
君南衡点点头,乖巧地睡了过去。问尘方丈给他盖了盖被子,抬头看向白苏九,示意他出屋说话。
白苏九忐忑不已地跟着方丈走了出去。问尘方丈沉声道:“国师,贫僧想问你三个问题。”
“方丈请讲。”白苏九恭敬地回答道。
问尘方丈缓缓说道:“国师。对于你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东西?”
白苏九眨眨眼,若有所思道:“...方丈,我活了这么久,失去了很多东西。我觉得,我身边的人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问尘方丈微微点头,又问道:“那,若是有朝一日,你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将如何?”
“...失去了...就再找回来。”白苏九歪着头认真回答道:“我身边的人,我自然会保护好。但...实不相瞒,我怕是会活得比他们要长久些。他们寿寝正终之日,我苟活于世。到时候,身边的人肯定又换了新的,我最重要的东西依旧还在。”
问尘方丈沉默了许久,突然笑了笑,摇头道:“白苏九啊白苏九...你说这天道,是正途吗?”
白苏九愣住,想了很久后回答道:“天道乃大义,正途乃本心。大义与本心时而相符时而相斥。追寻天道,不忘本心,是吾辈的追求。”
问尘方丈看向天空,浑浊的双眸不见一丝涟漪。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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