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寺庙,没人管。等到进殿,关陆还想,这里不是数罗汉签,否则数个几十尊,也烦人。
外面冬阳灿烂,一进殿就暗了。彰显出佛法无边,遮天蔽日。青烟有几缕,不算熏人。
关陆本来无所谓,“陈总先请。”
陈耀拿余光留意了下魏南,见他不动,便跟关陆客气。关陆见状当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手气差,得了支下签。他不在意,不过怕苏女士、吴怀莘在意,直截了当的又求了一支,这回好,是个上签。
解签那个角落放了张桌子,后面坐个老头。老先生揣手卖签文,不爱搭理人。
中午十二点多,不知道苏嘉媛忙不忙。关陆打了个电话到苏家,找吴怀莘,把签文念给他。
签文说的是:船在江湖过,滩边得宝珍。更宜将大用,灾散福来居。
吴怀莘道,“小陆,你啊。我留给你的留言你看到了吗?”
关陆答应,“我看了,回宣台我和您再谈。”
吴怀莘松了口气,说,“别忘了给自己求一支签。”
关陆随口扯,怎么没有,也是上签。寓意添丁发财。可惜按我现状,发财简单,添丁尚需生物科技方面的重大突破。
他这一通话结束,看见魏南在旁边,应该是听到了。关陆去招他,“您离无所不能还差这么艰难的一步。”
魏南看了看他,说不难,你要真想,领养是可以做到的。
关陆怀疑魏南在堵他,听语气却不像。魏南了解关陆,关陆这种性格,你叫他资助孤儿说不定可以,叫他领个小孩回家养,那绝无可能。又不是养狗。
吃不准魏南什么意思,这个话题就在此打住了。陈耀得了个中平,非要那老先生“指点一二”,走出来还在怪人家服务态度恶劣。关陆扯他的签文看过,说我来指点,免费。少想几次你的台湾老板娘,保证家宅平安。
殿外有棵古樟树,冬季亦浓荫繁茂。树旁曾有块御制碑,上有螭纹,下伏石龟。如今留一个底座,高度大约在膝上。
陈耀这时不嘟囔了,先合什念叨,再伸手去摸碑底。这个东西遭过难,字碑毁了,石龟倒像是扎了根,挪不动、砸不坏。有人信誓旦旦地指其为龙子,天赋灵性。之前走过场添香火,魏南出手并不小气,陈耀猜他对这些有兴趣,很周到地出言讲解,“有这个风俗,摸一摸,会有龙子赐福。”
那是一尊赑屃,石雕的头部已经被人手摸得光滑。所谓龙子,连自救都做不到。魏南看了会儿,说不必了。
关陆见陈耀尴尬,就走上去拍了拍赑屃脑袋。捧场说不指望赐福,麻烦龙兄你给我散个霉运。
求完签、拜完佛、捐过功德,关陆说来一回也不容易,混顿斋饭吃。吃得差不多,陈耀拉他去说话。
两个人站在廊外,阴影下,关陆还了一支烟给陈耀。说着说着,陈耀就试着提了一下魏南。
对陈耀而言,人脉等于利益。关陆一脸沉思的模样,没听他讲。直到陈耀突然想起来似的,丧气地暗示关陆,魏南看上去是蛮平易近人的,相处下来嘛。
陈耀指的是赑屃那桩事,关陆就笑。魏南敬鬼神,不信鬼神,他有自己的立场,但是别人看不透,只会觉得他不可捉摸。
等他们抽完烟回禅房,恰巧遇上送茶水的。关陆赶上去,对小沙弥说,给我就好。
小和尚把茶盘让给他,还记得说,“谢谢施主。”
既然端了茶,关陆索性连倒水也包了。陈耀看他和魏南之间过于安静,也许是为活跃气氛,抗议说哎,又不要你出钱,这也太省钱了。
关陆推自己的茶杯,澄清道我这也半杯。
陈耀来了劲,装着为难,问,“你看,这倒茶只倒一半,也有什么教育意义吧?”
关陆给呛乐了,心说刚才烟都是我给的,“我就是说得出教育意义,陈总又打算拿什么当彩头?”
陈耀无话可说。魏南抬头看了关陆一眼,说,“你想要什么,算我的。”
关陆不知为何,觉得自己有点狼狈。被魏南这么送东西,会让他错觉是感情施舍。说得更难堪些,这甚至不像一种错觉。
关陆扫了眼茶杯,五成满,不多不少的程度。他就说,茶跟酒一样,我倒一半给你,你喝也行,不喝也行。这叫留人余地、留己余地,对吧。
这话说得在理,陈耀干笑了一阵,莫名地坐不安稳,找个由头避出去了。
魏南问,“想要什么?”
关陆准备好了,回答,“我又缺什么?再问个问题。”
魏南以为他会问为什么要拒绝求婚之类,没想到关陆问的是,“到宣台之后,你问过我两次关于小孩的问题。你说领养,我更加奇怪。这不是巧合,我想知道原因。”
室内光线差,魏南看见关陆短暂流露的困和累,过后无法确认。
魏南平铺直叙,“有位朋友领养了个孩子。”
关陆“哦”一声,脸上是介于“原来如此”和“我就知道”之间的表情。
他们像陷入某种怪异的对峙。关陆问一个问题,魏南给出了回答。然而这个问题里可供发掘的内容还有很多,只看魏南是否愿意解释透彻。
魏南静了一会儿,整理思绪。他说,“这位朋友提醒我,不该高估人的‘坚强’。再坚强的人都是需要保障的。我原本不相信,不过最近的事让我开始反思,是我让你失去安全感吗?”
魏南最后说,这让我认为,我应该做出一些表示。你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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