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凶手换成汉人,定能被文人儒生大力宣扬为人孝子之道,但此凶手为匈奴第二代混血,身份敏感,官府担心此事宣扬引起异族遗民的不满,更引起汉人不满,就暗中审,暗中判。
义哥听了皱眉,没听太懂,问道:“这事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
程卫道:“那个自首的凶手名叫忠,正是你大哥,被判绞刑,不公开执行。”
义哥听闻眼前一黑,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学做生意
程卫扶住他,义哥已清醒,立即说要赶回去看鸡姐。
马车备好后,程卫上车,亲自带义哥回去一趟,他觉得有些事,必须得他出面。
鸡姐见到义哥和程卫匆匆赶来,很是吃惊,义哥每次回家有程府的马车跟着,她是知道的,可从来也没有程大老爷亲自跟来的呀,不都是马车夫跟来的吗!?
义哥跳下车跑进屋子,抓住鸡姐就问大哥呢!?
鸡姐蒙圈,回答:“我也不知道你大哥去哪儿了,这都四五日不见踪影了!自打他回来以后,一会儿这里打零工,一会儿那里打零工,也不见拿钱回来,问他呢,他又不说话,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义哥听到这话,吓得脸色发白。
鸡姐看着他,又暗中瞧了一眼程卫,莫非是有什么事:“儿砸!自从你大哥上次打过你,你一直没回来过,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跑回来,还说要找你大哥!?”
义哥的身体已经止不住开始颤抖,他看着鸡姐熟悉的脸,却目光涣散:“我大哥好像出事了……”
话刚说完,抱着头就开始哭。
鸡姐看得害怕:“儿砸,你干嘛哭,别吓我……”
程卫见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就将之前听闻的消息说了,说这案子官府不对外公布,因为是投案自首,然后就秘而不宣的审案判案,传来的消息说被处以绞刑。
鸡姐当场一屁股坐到地上,说不出话来。
义哥不停安慰母亲,他觉得大哥肯定是被冤枉的。
鸡姐呆了半晌,突然小声道:“儿砸,这个可能是你哥干的,他,他真的有个杀父仇人……”
义哥:“……”
其实这件事情鸡姐并未太放在心上,忠是她和第二任丈夫生的孩子,那时候忠大约九岁多,有日父子俩外出打柴,然后只有忠一人回来,同行一起打柴的人告诉她,她的丈夫失足摔死在山下。
此事还请官府出面查看过,官府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的,他的丈夫是失足摔死的。
结案后,鸡姐将丈夫埋葬,也没伤心多久,又找了新丈夫嫁出去。
嫁人之前,忠突然私底下对她说,父亲不是失足摔死的,而是被同行打柴的人推下山崖摔死的,还说此事是他亲眼所见。
鸡姐问过儿子,既是你亲眼所见,当时官府来查勘的时候,为何不告诉官府的人!?
忠当时还是个小娃娃,他道:“我若说了,他肯定会悄悄杀了我,我这样无声无息的死掉,就不能替阿爹报仇了。”
鸡姐觉得儿子的话不靠谱,据她所知俩家虽偶有些口角纠纷,却都是些地头墙根狗刨的过节,谈不上深仇大怨,没到要杀人的地步。
她觉得儿子还太小了,说此话只是舍不得她再嫁,或想引起她的注意。
当晚,她安抚了儿子几句,就哄儿子睡觉了。
此后又过了一年,儿子再提此事,还说以后长大了要从军,要练好武艺将来替父报仇。
鸡姐笑问,你是茶楼说书的段子听得太多了吧!!
之后几年,儿子又说过两次这样的话,无奈她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从未仔细问过。直到她又嫁第四任丈夫,儿子就再也闭口不提这件事了。
说到这里,鸡姐好像想通很多事情,忠回家后,行为一直很奇怪!他回家第一个月,先暴打老四一顿,将老四赶出家门,丢给程府就不管了。之后几个月,他每日都早出晚归,既不拿钱回家,也不愿意娶妻子,而且常常一出门就是三四日,有时候七八日才回来,问他去哪里了,也不说。
如此看来,莫非是跟踪仇人,寻机会下手的。
义哥也给不上意见,毕竟这些陈年旧事发生在鸡姐收留他做儿子之前。
接下来的日子度日如年,只能依靠程卫的消息来源。
官府那边的意见好像是本朝已废除前秦连坐制度,那种一人犯罪连累全家的刑法已经没有了!汉帝推行无为而治的治国之道,以仁孝治天下,这种命案,其结果只有一条,杀人尝命,只是行刑的方式温和了一些,没有了生煎活拔之类的恐怖刑法。
因为不是公开审判,无法看到案件卷宗,义哥急得很,很想进大牢里见见大哥,哪怕问两句话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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