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同他恩断义绝,兄长因他而死,搬出大宅门住在偏僻的街舍,邻人甚至有在路上偶遇之际因为误会裴尚倾是洋人走狗,轻则恶语相加、重则冲他吐口水。每每这时裴尚倾便一笑而过,因为在他脚下是烽火山河,在他肩上是浩浩苍生。
1898年,那个云谲波诡、充满变数的年份,经营数年的裴尚倾用金钱和人脉打点关系,倾尽所有支持着戊戌变法。
世人皆知戊戌六公子,却不知还有无数仁人义士奔波在黑夜中,以求最后的黎明,裴尚倾便是其中之一。
然而受着众人唾弃的裴尚倾却因为和光绪来往密切,被慈禧太后看作了眼中钉,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戊戌政变后,裴尚倾建立的纱厂、盐场一一被清政府查封,数百名员工被收监,最后,为了保住众人,裴尚倾在指控他卖国求荣的状书上签字画押,并被当场处决。
裴尚倾的一生为国为民未曾快活过,却总是在笑。面对长兄的死,他没有哭,而在长眠之前,他也依然在笑,只是在那笑里,他看到了城墙破开,一片烟火海,终于也看到了此生唯一的那点私心,缓缓向他走来。
该剧没有女主,如果说裴尚倾生命中有能算得上暧昧的人,就只有他身边来路不明的男子,唤作折耳。
于私,折耳是裴尚倾的知音,共同抚琴;于公,折耳是他的谋士,出谋划策。两人终日相对,同床共枕同塌而眠。但是却没有逾礼之举,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位多半是“断袖”。
陈默看完剧本之后心里五味杂陈,沉默良久之后问李导演有没有“折耳”这一角色的候选者。
李谋艺:“还没有定下。”
陈默:“我倒是有一人选。”
李谋艺:“谁啊?”
陈默:“常思。”
李谋艺显得有些为难:“恐怕不妥,我知道这题材比较敏感,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选一个毫无经验的圈外人来担任如此重要的配角。”
陈默恳切道:“李老稍安勿躁,并不是因为常思是我先生才推荐他,而是我敢保证,再没有任何人会比他更适合出演这个角色,您可以让他来试戏看一下效果,如果不成,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本尊就在这,还有谁能比常思更合适呢。
陈默回到家中,从背后抱住正在厨房煮饭的常思,问道:“你什么时候还get到写剧本的技能了?”
常思心里清楚他问的是什么,坦承道:“不是我。”
陈默挑眉:“怎么可能?”
常思揽上他的腰:“你做过那么多,不是只有我记得你。”为民者,终有民铭记。
陈默心中动容,唇无意识地半张,眼神显出不常见的迷茫。
常思见状把之前出锅的素烧魔芋夹了一筷子递到陈默嘴边:“好吃吗?”
陈默试探性地嚼了两下,常思欺身过去,用唇攫住魔芋的另外一端,一点点吞入腹中。
又亲又啃地占尽便宜之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陈默:“.……”或许常思祖上真的和狐狸精有什么亲缘关系。
被常思这么一折腾,陈默心里那点属于裴尚倾的怅惘也都一扫而光,罢了,昨日事昨日歌昨日烟云尽空散。
常思去试镜的结果让李谋艺导演满意,常思仔细看过剧本倒是变得局促,生怕陈默要跟他秋后算账。
忐忑道:“我之前对你这么不好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算本就内疚不已,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更是忍不住自责。
陈默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停下来手边的动作:“你是现在才知道?”
好不好的,自己心里没有点ad数吗?
赶在常思说抱歉之前,陈默捏上了他的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哎呀,所以呢,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要抱歉,而是要抱我。”
不需要他说,常思自然是抱得紧紧的,陈默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我们之间,谁也不用对谁再感到抱歉,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现在来寻找我的你,我很满足,你也不许再说扫兴的话。”
常思:“好。”
《故人辞》拍摄完成后,于暑期档播出,本来是冲着陈默和常思这对现实恋人首度合作而去的粉丝,却哭着从影院里出来,为了裴尚倾个人又或者是为了不能相守的两个人。
以悲剧收尾的故事获得了认可,在一系列的安利下,甚至原本不看好这部剧的人也忍不住好奇买了一张票。
《故人辞》播出后,网上好评如潮,刷新了票房纪录,陈默凭借该戏入围第52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并且一举夺筹,成为金像奖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而颁奖典礼上,一改往年传统,由年轻企业家代表常思作为颁奖嘉宾出席。
主持人揭晓男主角得主后,卖了个关子:“今年呢,我们邀请到了一位特别的朋友作为颁奖嘉宾,这个人啊,也参演了这部电影,而且,咳咳……”
说完之后笑看着陈默:“要不要猜一下。”
“常思,常思,常思……”
台下观众一个劲的起哄、鼓掌喊着常思的名字。
陈默事先不知道,听主持人这么说,想保持严肃的表情发表获奖感言,抿唇掩笑,爱意却从笑得弯弯的眉眼间跑了出来。
陈默迎过去:“你怎么会来啊。”
常思学着他的语气:“我怎么不能来啊。”
颁奖台上眉目传情的两人活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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