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元在大学中接触的多了,知道的也多了,他知道有的男人也是对男人感兴趣的。
穿得光鲜的男人,话说得粗俗又鄙陋,摸上蔺元的脸,直言不讳道:“看你的模样是学生吧?来这里打工是不是因为缺钱,明说吧,玩你一晚多少钱?”
他不是第一天出来打工,也不是第一天被客人危难,可话说到这种地步的还是头一次,蔺元气血上涌,梗着脖子道:“这位先生我只是餐厅的服务生,还请你自重。”
那人不屑地“呸”了一声:“对啊,服务生服务生,就是要你服务我们的。”
边说边把桌上的水弄洒,眯着眼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有你这样伺候客人的吗,闹到你们大厅经理那去,会怎么样呢?”
见蔺元不知所措,另外一个人则当着和事佬:“我知道你们这里管理严格,上班期间不能喝酒,要不这样,下班之后你陪我们喝几杯这事就算没发生过?”
摆明了是故意刁难,拿管理严格来威胁他,但是蔺元不能说什么,因为他需要钱,而这家餐厅的薪资是其他几份工资的总和。
下班之后,蔺元如约来到包间,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那两个人却没有放他走的打算,反而又倒了几杯酒给他,蔺元一一喝下,期间任由他们在自己身上摸索,一声不吭。
胃里一阵接一阵的绞痛,好像这样就能盖过对自己的厌恶。
不过等他们还要近一步动作的时候,蔺元用力撞开他们,踉踉跄跄地往外走,一路上的安保人员看到了却没有想要施加援手的意思。
眼见就要被追上了,蔺元近乎绝望,发狠地想,如果真的有神明的存在,能不能就拯救他这一次,哪怕一次也好,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想要伸手拉他一把。
大概是他的人生被诅咒了,除了泥泞就是狼藉。
“你还好吧?”
蔺元慌不择路,撞到了一个人,自己反而往后仰去,却被人攥上手腕带立着站好,一声询问毫无征兆地钻进了耳侧。顺着声源看过去,一张跟记忆深处重叠在一起的容颜闯入视线。
蔺元动了动嘴唇,那句求救却说不出口了。
反而是常思看着追在他身后的两个人,转瞬间明白了个大概,挡在了他面前。
蔺元记不清之后的事是怎么处理的,那间餐厅他也再没有去过,没有员工上前帮忙,是因为那两个人就是餐厅的老板。
当时他的眼睛里只看得见常思,之后两年里的视线则一直追随着常思。
人时常会对拯救自己于水深火海之中的人生出好感,更何况常思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吸引力。
他想长伴在常思左右,却深知自己的不够格,所以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像崇拜偶像一样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有常思的新闻访谈他来回播放,有常思出席的活动他绝对守在现场,像极了迷弟。
蔺元想或许他的人生也没那么糟糕。
后来在一次海选节目中,蔺元凭借干净的外形被选中,签约了晟月传媒,他觉得自己正在一步步往常思靠近。之后的事也说不上身不由己,他想出名,他想红,他想早日有实力跟常思并肩,为此他爬上过很多人的床,曾经抵触厌恶的事,他还是做了。不用别人说,他自己都觉肮脏。
可在满是不堪的泥泞中,他筑起了一座庙宇,里面妥帖小心地安放着常思。常思对于他而言,是一方别人不能触碰、也不能踏足的净土。
即使有一天,常思跌下神坛了也无所谓,就算庙宇坍塌了,心中的神明依然是神明,他会是他最忠实的信徒。
两年来,常思没有一点花边新闻,圈子里也没有听说过常思跟谁有过瓜葛。蔺元一边暗自庆幸,又一边自我嘲讽,自己这么脏,敢去碰他吗,就算是这样还是忍不住想要向他靠近。
可是怎么凭空出现了一个陈默,就轻而易举地让常思放在了心上。
下雪那天两人之间的亲昵举动蔺元看在眼里、扎在了心头,原来那个人疏离客套的外在之下,也会表现出像个孩子一样的举止,可是却是对另外一个人。
很多老板包养艺人都只是为了图个新鲜、玩玩而已,蔺元清楚地意识到常思不是,他是真的把陈默放在了心尖,捧在了手心。
这种认知让蔺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惶恐、愤怒以及无法言说的委屈。
所以在戴着口罩的人道出他的心事时,蔺元应下了,不是没有猜疑,只是因为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没办法放下常思,也没办法把常思交到别人手中。
怕常思出事,蔺元提前试用过,那包东西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而带着口罩的人跟他说:“常思把陈默看得比命还重要,你只要把这东西寄给陈默,来路不明的包裹,常思一定会先打开检查过后才会给陈默。”
所以蔺元在厕所里抱住浑身无力的常思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或许那时候他就知道了,哪来的什么办法让常思属于他,却依然选择自欺欺人下去。
直到一通电话,彻底将他的虚妄绞碎破灭。
蔺元本就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好留恋的,只有最后的执念,从医院里醒来,他仿佛回到了大火焚烧过后的那天,想起了他母亲说过的那句话:“为什么刚感觉天要亮了的时候,紧接着就又黑了?”
蔺元喃喃重复道,脸上一派茫然:“是啊,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有一章写陈默在电梯里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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